沈渊点头赞许:“贺参将志向高远,令人敬佩。若你信得过本王,下个月要重点防备浙中倭寇之患。”
贺岸明听了,神色有些凝重,他狐疑地看向沈渊。
他思索片刻,还是拱手向沈渊问道:“王爷,十月乃是秋收的季节,倭寇也因为季风转变,海上航行困难,活动向来减少。
“沿海军队也利用这个时节换防调整兵力,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冬季苦战。此时加强防备,是否有些过于紧张?”
沈渊冲他笑笑,没再说话。
贺凌鸢跪在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还不是想跟哥哥套近乎,好让贺家支持你。”
她的声音很小,沈渊没听清,但料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个火辣性子的姑娘,也不像是会随便编排别人喜欢她的人。
那说席玉对她的瞎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一番打斗与交谈之后,沈渊也冷静下来,开口询问贺岸明:“今日令妹是来与席玉公子相看的?”
贺岸明点头答道:“正是。”
沈渊皱了皱眉,又问道:“是有人上门说媒吗?”
贺岸明解释道:“席夫人与嫡母有旧,昨日亲自上门提亲,说席玉公子对三妹,甚至睡梦中也在喊着她的名字,因此想要求娶三妹。”
“怎么可能!”沈渊闻言,十分震惊,脱口而出。
贺岸明奇怪地看着他。
沈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道:“哦,是这样的,席玉大人每日给我单独讲学,所以我对他颇为了解,从未听说他对哪个女子有意。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岸明听了沈渊的话,不解道:“席夫人亲自上门,言之凿凿,应当不会有错。”
沈渊眉头拧成一团,思索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他清楚地知道,席玉绝不可能在睡梦中喊出别人的名字。
突然,他灵光一闪,抬头问贺岸明:“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贺岸明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舍妹名叫贺凌鸢。”
沈渊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原来如此。
席玉在梦中喊的,其实是“阿渊”,而席母却以为席玉喊的是哪家姑娘的名字,这才闹出了这样的误会。
沈渊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甜蜜,又有苦恼。
他叹了口气,对贺岸明道:“这恐怕真是个误会。贺参将,还是随我一起去见见席家人,把事情说清楚,以免席贺两家因此生出嫌隙。”
贺岸明看看自己的妹妹,无声地询问她的意思。
贺凌鸢眉头一挑,道:“去问就去问!我就说奇了怪了,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他能对我?也不怕我一拳捶死他。”
沈渊听着贺凌鸢言语中对席玉三番两次的轻蔑,心中十分不满。
他沉声道:“席玉大人最近病重,身体虚弱,正需要静养。贺姑娘,你言语之间还是放尊重一些为好。”
贺凌鸢被沈渊严肃的语气说得一愣,她抿了抿唇,撇了撇嘴,抱拳道:“知道了,秦王殿下。”
沈渊见她态度有所转变,看在贺岸明的面子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一同往斋堂走去。
今天非时非节,来进香的香客并不多,斋堂里只有零散的几户人家。
沈渊进到斋堂,一眼便看到了席玉。
山里的气温偏低,他又大病初愈,因此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外氅,裹得严严实实。
领口处围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将他清瘦俊秀的脸庞完全包裹住,让他看起来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可爱。
沈渊看着这样的席玉,竟想上前去翻翻他的衣领,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一对可爱的狐狸耳朵。
沈渊被自己这匪夷所思的想法,弄得失笑摇头。
席玉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沈渊,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问:“你怎么来了?”声音里透露出几分亲昵。
席母闻言,也看到沈渊,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拉着他坐下,关切地问道:“是呀,殿下怎么也来了?穿这么少,冷不冷?”
“不冷!”沈渊笑着摇了摇头,在席玉身边坐下。
贺家兄妹见秦王和席家如此亲厚,心中不禁有些费解。
沈渊见他们踟蹰不前,便主动为他们引见,说道:“伯母,这二位是贺家的儿女,贺岸明、贺凌鸢。”
贺家兄妹连忙上前见礼。
席母的目光落在贺凌鸢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起身走到贺凌鸢面前,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
贺凌鸢被席母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席玉看着母亲对贺凌鸢如此热情,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片刻之后,他听母亲说:“阿鸢,听你母亲说,你的婚事想自己做主,今日相看,你对我儿,意下如何?”
贺凌鸢没想到席母这么直白,被她问得愣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见席玉慌忙站了起来。
他脸色微变,急忙说道:“母亲,你在说什么!”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急切。
席母一愣,她看看儿子,又看看贺凌鸢,一脸疑惑地冲着席玉道:“你不是中意阿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