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女声说:“母亲不过是怕我嫁得太好,身份比过了家里嫡出的姐妹罢了。再说,相看了又不喜欢,白白跑这么远,今天练功都耽搁了。”
“妹妹不要任性,席家是清流世家,席玉是嫡出公子,又对你,对你来说,是个十分难得的好归宿。”
沈渊本来已经转身想找别的路去斋堂了,听到席玉的名字,立马被定在原地。
这又是哪里传出来的瞎话?!
?!
他顾不上谁会尴尬,直接回身,三步两步踏上斜廊,冲到那青衣女子面前问:“谁说席玉对你?”
廊上两个人被他吓了一跳。
玄衣男子很快恢复镇定,上前一步,身姿笔挺,挡在沈渊面前。
沈渊抬头看去,这人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一种被岁月磨砺过的痕迹。
只听那人沉稳地开口道:“这位兄台,我与舍妹谈论私事,您理应避嫌。”
“私事你倒是在私底下谈啊!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四周开阔之地,说的话直往我耳朵里钻,我不想听都不行!”沈渊气不打一处来,凉凉开口。
后面的青衣女子一听,绕开哥哥,上前推了沈渊一把,道:“偷听就偷听,还无耻狡辩!”
沈渊没料到一个女子,脾气这么火爆,被她推得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往身后的柱子撞去。
玄衣男子见妹妹闯祸,赶紧伸手拉住沈渊,扶他站定,开口斥责青衣女子:“鸢儿,不得无礼!”
贺凌鸢没想到沈渊这么弱不禁风,一推就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说:“抱歉。”
沈渊现在没心思在意这个,他看着贺凌鸢问:“你说席玉对你一见钟情?”
还提!贺凌鸢又要发作。
贺岸明凌厉地扫了她一眼,让他先去斋堂用膳。
贺凌鸢不敢反驳哥哥的话,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转身要走。
沈渊毫不犹豫地迈出一步,挡在贺凌鸢面前,声音冷沉道:“席玉,他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感情!”
贺凌鸢本就不情愿,见这人胡搅蛮缠,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冷笑一声,怒道:“不喜欢又怎样?我贺凌鸢何时需要他的喜欢了?他那种病秧子,看着就不禁折腾!”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掌向沈渊劈去,掌风凌厉,带得风声呼呼作响。
沈渊这回早有准备,身形一闪,灵活地躲过。
贺凌鸢见自己一掌竟然落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狡诈!居然假装不会功夫!”她身形一动,又欺身而上,与沈渊缠斗起来。
两人身法迅捷,招式凌厉,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沈渊许久不曾动过功夫,身手略显生疏,但依然奋力格挡。
两人在回廊中你来我往,拳风掌影交错,打得异常激烈。
文瑞站在一旁,心中焦急万分,紧紧盯着缠斗中的两个人,生怕沈渊有个闪失。他忍不住大声喊道:“殿下,当心啊!”
这一声喊叫,如同晴天霹雳,瞬间惊醒了正在观战的贺岸明。
他猛地回过神来,冲上前去,一把将贺凌鸢拉开,然后拽着她跪下行礼。
贺凌鸢突然被拉开,心中怒气未消,眉眼间仍带着一丝愠色。她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沈渊,质问道:“你是什么殿下?”
文瑞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大声斥道:“大胆!竟敢对秦王殿下无礼!”
沈渊也停下了动作,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威严。
贺岸明见状,心中一紧,连忙拉住还要开口顶撞的贺凌鸢,沉声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冒犯秦王殿下,请殿下恕罪!舍妹从小跟营里将士一同长大,行事大大咧咧,不懂规矩,还请秦王殿下海涵!”
放眼整个京城,家中儿女在军营中长大的,唯有忠勇侯贺家。
沈渊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跪着也笔挺如松的青年,问道:“你是贺家人?”
贺岸明抱拳一礼,回答道:“正是!卑职乃贺家长房庶子贺岸明,这位是舍妹贺凌鸢。方才多有冲撞,秦王殿下海量,还请恕罪。”
沈渊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贺岸明。
这是个才华出众的少年,腹载兵书,可运筹帷幄;披甲执剑,能决胜千里。
然而,他庶出的身份,却让他一直未能得到贺家的重视。
上一世,贺岸明随父亲西征平叛,带着一个千人小队,深入敌军后方,斩首敌王,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归来后,贺岸明却遭到了贺家嫡出长子的嫉妒与陷害,最终不幸惨死。
事情真相查明之后,煦帝痛惜英才,追封他为青锋少帅。
然而,贺岸明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二十二岁,那份未竟的抱负与才华,也随之烟消云散。
第79章 你不是中意阿鸢吗?
此刻,沈渊看着贺岸明,有一种改变他命运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激荡,缓缓开口道:“贺将军请起。”
贺岸明一愣,道:“王爷过誉了,卑职仅是军中一介参将,怎敢妄担‘将军’之名!”
沈渊微微一笑,扶起贺岸明,眼中流露出对他的欣赏:“贺参将,本王相信,若得机遇,你必能一飞冲天,前途无量。”
贺岸明起身正色,道:“贺某所求并非个人荣华,唯愿大荥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