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妃随意使一套拳,耍一会儿鞭,皇上便看得热血沸腾,时常白天便关起门来,大半日。
有一年,西凉朝贡了一条鞭子,由坚韧的皮革和西凉特有的流星铁打造而成。
鞭身嵌满宝石,鞭稍上缀有倒刺。
煦帝一看到这鞭子,就叫人送去永寿宫,赐给了云妃。
鞭子挥舞起来,璀璨夺目,凌厉非凡,带着能够轻易撕毁一切的力量。
除了煦帝心血来潮,想看的时候,云妃很少用它。
今日看来是气急了,居然要拿这鞭子惩罚三皇子。
等芙蓉拿着鞭子回来,沈渊看着鞭子上泛着泠泠寒光的倒刺,一下子傻了眼。
他若是被这鞭子抽上一顿,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不行!
他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可不能在这儿挨打受伤,否则一切功亏一篑。
他也顾不上请罪了,赶紧站起来,朝着永寿宫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必须逃离此地!
然而,云妃的鞭子却如闪电般迅速,比他的动作还要快上几分。
沈渊还没跑出几步,便感到一股凌厉的风声伴随着剧痛袭来。一鞭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犹如烈火灼烧,疼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那一鞭,撕开了他背上的肌肤,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鞭子离开身体的瞬间,倒刺还带下了几块血肉,触目惊心。
旁边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遭受同样的惩罚。
沈渊疼得几乎要跪倒在地,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倒下。
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撑起身子,再次站了起来。
他必须出去,前往奉天殿。
今天是他封王,出宫开府的最近一次机会。
他必须成功,否则一个月后,席玉便要和三公主成婚了。
沈渊艰难地撑着身子,继续往永寿宫外走去。
云妃手中的鞭子再次高高举起,狠狠地朝沈渊抽去。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鞭响,沈渊的背上再次遭受重击。
这一次,疼痛更加剧烈,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他的肉,他的身体几乎要被撕裂开来。
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即便如此,他依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云妃见状,怒火更盛,再次挥动鞭子,连续几鞭狠狠地抽打在沈渊身上。
沈渊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是他的,每一鞭落下,都带走他一丝力气,疼痛几乎让他失去了意识。
终于,在无数次的鞭打下,沈渊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气都喘不上来。
云妃好似终于消了气,缓缓放下手中的鞭子,深呼一口气,让宫女重新装了一份月饼,带着人,往奉天殿去了。
沈渊瘫倒在永寿宫门口,眼睁睁地望着云妃一行人渐行渐渐远,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模糊。
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为什么?
为什么不管他努力多久,付出多少,母妃总在他即将触碰到希望的时候,将一切亲手打碎?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沈渊趴在地上,心如刀绞。
不行!
既然之前的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
“扶我去奉天殿!”沈渊气若游丝,吩咐文瑞。
“主子,奴才去请太医,您伤得这么严重,就别去赴宴了!”文瑞哭得不能自已。
“我得去!扶我起来!”
文瑞看着血肉模糊的主子,不知从何处下手。
沈渊艰难地撑起身体,文瑞赶紧搭上他的手臂,让他半伏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地朝着文华殿的方向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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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银辉遍洒,奉天殿灯火通明,一片喜庆祥和。
殿内早已布置妥当,案上摆满了各式精美佳肴。
鼓乐齐鸣,文武百官、宫妃命妇在各自座位上等候。
煦帝携着皇后缓缓步入殿内,百官和宫人纷纷行礼。
煦帝微微点头示意,落座于主位之上,眼神不自觉地落到云妃本该在的位置,桌案后面却空无一人。
他有些怅然若失。
云妃以往从不会缺席宫中大小宴会,只为了能看他一眼。如今真是病得如此严重,连中秋宴都来不了吗?
见皇帝在发呆,皇后凑近提醒了一句,煦帝这才下令开宴。
乐声悠扬,舞姬翩翩起舞,百官举杯共饮,同庆佳节。
太子起身,向煦帝敬酒,说了一连串的祝词。
煦帝听着,心不在焉。
他满心纠结,宴席结束后,是否要去永寿宫,看望云妃。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通报声:“云妃娘娘到——”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门口。
只见云妃被芙蓉搀着,笑意盈盈地走进大殿。
一群宫女太监跟在她们身后,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盘月饼,小心翼翼地送到每位嫔妃的桌案前,然后轻轻放下。
云妃亲自端着一盘月饼,走向煦帝。
她在台阶下停住脚步,向煦帝盈盈一礼,声音温婉,说:“皇上,臣妾亲手制作了这些月饼,特来献给皇上,请皇上品尝。”
煦帝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声称赞:“好,好,云妃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