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光是治学严谨一条,谁人不知?
第一天来做皇子老师,三皇子迟到这么久不说,还打扰他上课。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三皇子这下恐怕要被罚了。
殿内静悄悄的,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好戏。
就连沈淏,也像看傻子一样,暗戳戳地等着看他丢脸。
“哎……”席玉无声地叹了口气,道,“三皇子殿下既来了,便入座吧。”
众人惊掉下巴。
一大早训诫他们,须用心于学,耐心于研的,是谁?
众皇子和陪读的世家公子们,都呆呆地望着席玉,怀疑人生。
只见席玉又转身冲沈淏说:“五皇子殿下,我带你重新画一幅吧。”
沈渊抬手擦了擦眼泪,上前一步,挡住沈淏看向席玉的视线,道:“不劳司业,我来给他画。”
沈渊走到桌前,提笔蘸墨,三下两下,便画好一幅。
只是那兰花,看着一点儿都不幽静出尘。
张牙舞爪的,跟要吃人的妖花似的。
众人都没眼看。
“你欺人太甚!”沈淏待要骂他,瞧见席玉严厉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跟你这么相配的花,五弟不喜欢吗?”
沈淏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终是忍不住了。
“你画的这哪里是兰花,分明是恶魔触手!”沈淏拿起沈渊的画,一把扯碎,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你还将我比作这花,你分明是在骂我如同鬼魅!”沈淏气得双拳紧握,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来将他也撕碎。
沈渊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嘴上却说:“我一向不擅长丹青,画的不好……”
五皇子被他挑衅得青筋暴起,对他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卑鄙小人……”
“五弟,你实在误会我了……”
…………
殿里一时好不热闹,众人都看呆了。
席玉上前一步,在背后拍拍沈渊的肩,安慰道:“无妨!日后慢慢练习便可。”
又往前一步,挡在沈渊面前,对着沈淏,严词厉色道:“五皇子!兄友弟恭,乃天经地义!三皇子已作画道歉,奈何技艺欠佳,你不该如此咄咄逼人,更不该恶语相向!”
话落,殿内众人,脸色一言难尽。
三皇子画技不佳?
这新来的司业,还真是不了解他的学生啊。
第6章 放心,我会护着你
云妃为了复宠,在儿子身上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除却世人皆知的诗才之外,三皇子琴棋书画,文韬武略,可是样样精通。
只是近两年,受了父皇敲打,他才渐收光芒,醉心于诗文。
可早些年,这些跟他一起上过学的人,哪一个没被他全方位的压制过!
沈淏第一个跳起来:“他装的!司业,你不要被他给骗了!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五皇子!”席玉声音冷下来。
他缓缓踱步到殿内正前方,环视众人,开口道:“诸位殿下,席玉不才,来给诸位讲学,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但,在其位,谋其政。只要我在文华殿一天,必然会倾我所有,教与诸位。
“孝亲悌长,人性之本。五皇子对兄长口出秽言,咄咄相逼,罚你抄《孝经》三遍。午时饭前,交给我。”
沈淏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罚我抄书?你凭什么?”
“不敬师长,再抄《论语》三遍。明日课前交给我。”
“席玉!你不就是个驸马!父皇不过可怜你,才给你个司业之职,你还……”
剩下的话没能出口,沈渊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
沈淏一个踉跄,回身怒视着他。
“抱歉,五弟,手滑……”沈渊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冲他道歉。
“你!”沈淏气得提起拳头冲沈渊脸上砸去。
“住手!”席玉在前面喝道,“殿下若有不服,那便御前说话。”
“去就去!”沈淏梗着脖子喊道。
“出什么事了?”门口迈进来一个杏黄色身影。
殿里的人一看竟是太子驾到,赶紧跪下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摆摆手让大家起身。
他走到席玉面前,躬身一礼:“司业,太傅说您学富五车,尤其对历朝史学颇有见地,特让我来听您讲学。”
“太子殿下过誉了。”席玉侧身让开,没受太子的礼。
“方才听见殿内似是在争吵,发生了何事?”太子问道。
沈淏上前,义愤填膺地把沈渊毁他的画,又借作画骂他的事说了。
沈渊红着眼睛说:“我已经多年未曾提笔作画,画技生疏在所难免,五弟实在是小人之心了……”
沈淏气得脸色铁青:“沈渊!你竟如此奸诈,你明明……”
“五弟!”太子沉沉开口。
“你也要维护他吗?”沈淏转头看向太子,语气不善。
众人心里一惊,冲太子这么说话,这可是僭越了。
太子脸色不善,道:“我方才听到司业罚你抄《孝经》和《论语》,我看罚得很对。你便在这里抄,抄完再吃饭吧。”
“好!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我去找父皇!”说着沈淏径直出门,往御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