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因年纪虽然不大,但毕竟是野兽,亲近野外的环境乃是它的天性。因此每次出门它的表现都还不错,秦时也慢慢放下心来。
魏舟带着他们过了桥,一路向上,停在了一处幽静的石洞前。
石洞的高度和宽度将近三米,周围的石壁都保持着打磨整理过的痕迹,看上去光滑平整,洞口还摆着大大小小的几口粗陶水缸,洞外不远处还有一座草亭,清雅随意,在秦时看来,这就是旧时代的文人墨客喜欢的调调。
洞口有结界,进去之后就见石洞内部差不多有篮球场地那么大,高度有五六米,没有什么摆设,空空荡荡的。就在石洞的中央,尚明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眼紧闭,似乎在修炼什么功法。他身上穿着蓝色道袍,还是诸人记忆中那个一尘不染的秀雅模样。
秦时走近两步,注意到他身上似乎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光带,将他从头到脚捆束了起来。
“什么东西?”秦时诧异,“法器吗?”
魏舟看着尚明,目光有些懊恼,“这是师父的收魂索,防止他的三魂七魄都被人收了去。这事儿说起来都怪我。他身上被人做了手脚,我却一直没有察觉……”
“做了手脚是什么意思?”贺知年警觉的看着他。
秦时脑子里也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尚明该不会是个卧底,或者被人在身上安了一个摄像头一类的玩意儿吧?!
第220章 找出来
魏舟懊恼的神色就僵在了脸上。他看看秦时, 再看看贺知年,破罐子破摔地摆出了一副无赖相,“我都说了技不如人, 这也能怪我?!”
“不是怪你。”秦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尚明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
魏舟的眉眼就耷拉下来,垂头丧气的说:“他就是被别的修行者在身上留下了种子……在意识海里, 我没看出来。下手的是人是妖,也不好说。”
秦时就看到贺知年脸色变了。他们回长安的一路上经历了不少事, 对于镇妖司的前途也有过不少计划,如果这些事都让对手知道了……他有点儿不敢想。但看魏舟的反应倒还算镇定,秦时便觉得事情大约没有糟糕到那一步。
“是什么法术吗?”秦时拉住了贺知年,示意他先别急,听听魏舟怎么说。
魏舟偷瞟贺知年, 见他并没有扑上来跟他动手,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叹了口气说:“是一种法术, 我以前只在书里看到过。有些修行者可以把自己的灵力分出一部分, 像种植花木一般, 藏进别人的意识海中。这东西便如一粒种子,完全受他控制。”
秦时和贺知年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以他们对修行的了解来看,灵力这东西, 若是能够单独拿出一部分来, 不论放置在何处, 都会慢慢的,随着时光的流逝逸散开来, 直至彻底消失。
魏舟看他们都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倒是平衡了一些, “邪门吧?”
秦时点点头。这种法术,闻所未闻,确实邪门。
“据说这一粒种子,只要种下的那个人不动念,便如死物一般,被暗算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很难察觉。”魏舟说:“修行的人,也很少有机会会让别人来翻看自己的意识海,哪怕是身边亲近的人,也很难发现。”
秦时有一种背后发毛的感觉,“这法术施展起来很难吗?”
他看看魏舟,再看看贺知年,心想他们不会暗搓搓的就中招了吧?!
魏舟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街上卖胡饼,随随便便就能买到……我师父说,这法术施展起来并不容易,而且灵力分出体外,对本体也是有损伤的。如非必要,一般人也不会施展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
秦时思索了一下,觉得魏舟说的是有道理的。灵力分出来,如果没有后续的补充,它是一定会消散的——法术再厉害,也要遵从大自然之间最基本的规律。
也就是说,对于这一团灵力的操控与补充,恐怕要比那团灵力本身的消耗更大。
耗能太大,这就导致这种手段并不适合群攻或者频繁地施展。
“咱们虽然不懂,但我师父懂啊。”魏舟说:“要不他干嘛大老远的跑到长安城里去看你们俩?单纯只是为了听八卦吗?!”
秦时就有些羞愧了,“是我想岔了。”
李玄机是在青龙现世之后下山的,秦时一直以为他就是不放心他泄露天机……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在。
秦时琢磨得找个机会跟老神仙道歉,又问起尚明的事,“尚明怎么会惹上这种事?是有仇家?还是说有人想对付追云观?”
“这是我种下的因果。”魏舟的表情更沉痛了,“说起来还是半年前的事,我师父的道友杨一行跑来拜访他,师父一高兴,就喝多了。耍酒疯的时候说漏了嘴,说他观察到有外来之人误入了这个时空,命盘星突然亮起。杨一行就怂恿我师父把这人找出来。”
秦时的表情有些古怪,“找出来干嘛?”
他就是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罕见的怪兽,身上也没带着什么奇珍异宝。
魏舟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大概是怕你这张破嘴瞎突突,什么都说,回头把大家都给说死了吧。”
秦时,“……”
看来那天多嘴的事,成了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总之,师父受了他的鼓动,就要卜算你的方位。”魏舟也无意追究秦时的口无遮拦,又将话题拉了回来,“我当时觉得杨一行不安好心,就改变了一下卦象,卜当今世人,哪一个与你这外来之人血缘关系最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