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抽了下人的腰带将他手脚都捆起来,怕他喊叫,又剥下他的帽子堵了他的嘴,没什么诚意的说道:“这位兄弟,委屈一下,若是秦某搞错了,等下再给你赔罪。”
下人,“……”
下人心里想骂娘,无奈嘴都被堵上了,想骂也骂不出口。况且他也猜到秦时心里必定是怀疑他这个引路的人,又想到等下端王就会过来,他的死活也轮不到秦时一个王府的客人来做主,于是也老实下来,随着他一起去看案发现场。
狼王所说的那座假山石距离他们欣赏太湖石的地方并不远。从外表看去,假山以大小不同的石块垒起,底下掏空,堆了些洒扫的工具杂物在里面。石洞深处的阴影里,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看身上的衣服,与秦时捆起来的这一位差不多。
秦时只看那人身下的血迹,便知道这人已经没救了,又怕破坏了现场的痕迹,因此也不好进去细看,也不叫狼王进去,只嘱咐它替他们看好了现场。
不多时,贺知年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李恪和另一位秦时没见过面的青年男子。秦时正要行礼就被李恪拦住,听说自己家里出了命案,他心里想的要比秦时更多,丝毫也不敢耽搁就过来了。
“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许苒许大人,”李恪给他们做了介绍,忙又问秦时,“人在哪里?”
秦时与大理寺少卿见了礼,引着他们来到了出事的石洞前,“我们从这里经过,要去莲叶台见王爷,小狼从附近跑过时闻到了血腥气,跑来告诉我的。这人应该出事不久,小狼能闻出血腥味儿还很新鲜。”
大理寺少卿听了这话不由愣住,“小狼告诉你的?”
秦时拿出自己的腰牌给他看。
“原来是缉妖师……难怪。”许苒看看他,再看看围在秦时身边、头上顶着一只小黄鸡也显得威风凛凛的狼王,心中恍然大悟。
他们办案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跟妖族相关的案子,知道的就比普通人要多一些。
大理寺少卿卷起袖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石洞中去勘察。因为石洞有些深,他的声音也显得闷闷的,“人已经死了,时间不久,尸体还没有凉透。”
李恪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转头见自己的亲随被秦时捆在一边,便伸手替他解开了腰带,嘱咐他悄悄出去喊了管家过来。青鹤台那边的宴会他等下必须过去露个面,这里的事只能先交给管家来料理。
待下人离开,他又对秦时解释说:“藏月一直跟着本王在球场,刚才本王回了莲叶台,就将他留在了看台下等着你和小贺。他是本王一直留在身边使唤的人,且没有作案时间,本王信他。”
秦时思索了一下,凶手作案的时间应当是在马球赛即将结束的时候。球场那地方人多眼杂,藏月还要等着端王给他派活儿,他若是跑出来杀人,很难保证自己赶在球赛结束的时候再利利落落地回到球场。
那个时候,王府请来的客人们都留在看台上激动不已的大呼小叫,王府的下人们多是在管家的安排之下有条不紊地布置青鹤台的宴席,像莲叶台这样偏僻的地方,按理说不会有人来才对。
李恪若不是临时决定在莲叶台私会他们两人,藏月也不会带着他们走近路来莲叶台,估计死者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被人发现呢。
许苒检查了死者和石窟里的情况,喊了贺知年过去帮他把尸体抬了出来。
藏月看清楚死者的模样,不由惊叫起来,“这不是谢平吗?”
死者的年龄要比藏月小几岁,看他身量不矮,但惨白的面容还带着几分稚嫩的神色。他眉头皱着,表情略有些茫然,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恪也点头,对许苒说:“是谢平。这小子是开春的时候管家从庄子上带回来的。我记得他家里人都不在了。这小子认得几个字,也会看账本,管家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使唤……是个挺本分勤快的小子。”
管家也很快赶了过来,他是一位面容端庄的中年人,鬓边微微有些花白,看见谢平的尸体也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小的刚刚才吩咐了他做事,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这样……”
许苒问他何时见了谢平。
管家也是见过风浪的人,最初的惊诧过去之后,很快平静下来,“小的刚才在青鹤台,吩咐谢平去前院书房找了行风,把王爷备下的玉环取来……就是等下宴席上客人们藏钩用的小物件。”
狼王的耳朵尖动了动,捕捉到了一个对它来说比较新鲜的词儿,“又是玉环,又是藏钩,什么意思?”
秦时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总算遇到一个能回答上来的问题”这样微妙的感觉。
“藏钩是宴席上的一种小游戏,客人们分成两队,一队藏起小东西,另一队的人猜测东西藏在哪一个人的手里,输了要被罚喝酒或者作诗什么的。玉环,估计就是端王预备着让大家藏来藏去的那个小道具了。”
狼王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可是我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他就这个样子,并没有什么玉环啊。”
另一边,许苒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谢平身上被他找过,并没有什么东西,石洞深处就几把扫帚,翻起来也是一目了然。而且地面平整结实,并没有被挖过的痕迹。
管家又连忙让藏月去前院书房里喊了行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