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周六啊。”郁奂后面的男人笑着说道,“一把年纪还来坐摩天轮。”
“我想来就来!快看,马上就轮到我们了。等摩天轮到顶点了,拍张照片吧。”女人笑着举起自己的手机说道。
发现郁奂正呆愣的看着自己,女人疑惑了一下:“怎么了,儿子?”
郁奂仍旧是一副失神的模样,而后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妈——”郁奂抱住了母亲的腰大哭。
“哎哟,这是怎么了?”母亲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在新学校被欺负了?告诉妈妈?嗯?”
“不,我没事,我很好。”郁奂突然回过神,他看向队伍前方的摩天轮,打了个寒战,连忙拉住父母的手,“我们走吧,不坐了。”
“为什么啊,我想坐啊。”母亲疑惑道,“都排了一个多小时了,马上就轮到我们,现在走很可惜啊。”
“听说在摩天轮顶端拍照,可以获得幸福呢。”
“那种话根本就是假的,没有幸福,在最高点的只有……”郁奂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身边的场景变了。
不是排队的队伍,而是身在摩天轮中,且此时正好在最高点。
母亲正拿着手机请求同一个轿厢的小情侣拍照,正好对方也有拍照的意向,就决定互相帮忙。
“来,笑一笑。”母亲拿着手机对小情侣说道,而后她的脸色变了,她看到在轿厢后面,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只巨大狰狞的诡异,它粗暴的砸碎了轿厢门,将小情侣中的女性抓走,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血喷溅而出,染红了轿厢。
“啊————”母亲的手机掉了。
接下来的一幕简直是噩梦再现,想要保护妻子和孩子的父亲抓着诡异从摩天轮上一跃而下,死去。摩天轮被破坏失去平衡开始摇晃,他险些坠落,被母亲死死的抓住手。
“放开啊,让我掉下去吧。”郁奂已经泣不成声,“我的汗里有毒啊,会害死你的。”
他想起了,他和队友一起出任务,进入了异世界,然后陷入梦境中。
既然是梦,为什么不让他梦到一些甜美的事呢,为何一次次要扒开他的伤口,非要看一看里面溃烂入骨的模样呢?
“我知道啊。”母亲柔和的嗓音回答道。
郁奂愣了,他仰起头,看着母亲满脸痛苦又带着一分慈爱的表情。
当年他并不知道自己觉醒,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分泌毒液,被母亲拉住手时他满心都是‘要掉下去了’‘我不想死’的可怕念头,丝毫没有注意到母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因为毒素对身体的侵蚀。
所以‘我知道’这句话,母亲没有说过。
因为他从未要求母亲放手。
“我怎么会放开你啊,如果我们两人中有一个会死,那必须是我。”母亲看着他缓缓道,“你是我的儿子。”
而我爱着你,我的儿子。
泪水模糊了视线。
郁奂抬起另外一只手,想要拉住拼命拽着自己的母亲时,女人的模样变了,她的皮肉开始腐烂生虫,露出里面森冷的白骨,直到成为一副套着空档衣裙的骨架。
白骨发出凄厉的声音:“是你害死了我——”
“啊————”郁奂瞪大双眼,而后他就发现,自己和父母站在排队的队伍中,等待登上摩天轮。
“今天的人真是多。我们应该早一点出来的。”一样的话语用熟悉的声音说起。
郁奂回过神,惊恐的看着慈祥的母亲和无奈笑着说话的父亲。
“怎么了?”母亲看出郁奂的不对劲,温柔的问道。
郁奂缓缓后退,然后脱离了队伍,转身就跑。
这是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郁奂双眼微红,但他仍旧是咬牙离开了那里,离开了让他思念到极致却再也看不见的熟悉面孔。
*
同样是在梦境中。
蓝天天的梦境就有些奇怪了。
她梦到自己正在婚礼现场,披着白色婚纱,正在嫁给某个人。
“新婚快乐。”一群看不清面容的宾客举杯恭喜。
“啊……谢谢?”蓝天天也端着酒杯回礼。
酒都敬了好几桌,蓝天天才想起一个奇怪的问题来,一般来说,结婚现场要敬酒的,应该是夫妻一起吧。
为什么就她一人呢。
蓝天天回头想询问自己的父母,却看到举办典礼的台上,她的父母穿着大红色旗装,胸前别着一朵花,面色苍白却带着奇怪微笑的坐在太师椅上。
隔着一张桌子的另外一边,应该是男方父母的座位,蓝天天扭头看过去,就瞧见男方父母一身白色衣服,胸前别着一朵白花。
不过更惊悚的是,那两人都是近乎干尸的模样,看着很吓人。
蓝天天的手一哆嗦,酒杯掉在了地上,她有不好的预感。
“抱歉来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蓝天天快速回头,就瞧见穿着红色衣服,样貌英俊的男子在对自己微笑。
蓝天天心里正要松口气,就看男人举起手里的大公鸡:“你的夫君来了。”
蓝天天:……
“呀——————”
一声尖叫响彻天扉。
自从上学时深夜玩一款鬼新郎游戏被吓哭,冥婚类是蓝天天最害怕的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