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桌子也是空着的,是宗村真和二田隼生的座位,他们今日没有来上学,昨日受了很大的惊吓,告了假。
老师站在讲台上,板着脸将三谷忧太的事情讲了一遍,警告学生们过马路要小心,而后就让大家翻开课本,像往常一样上课。
课后,一群小学生凑到佐藤建一身边,叽叽喳喳的询问三谷忧太的事情。
“昨天你也在的吧?听说三谷的头都掉了,真的吗?”
“别说这样的话,好可怕。”
“跟我们详细聊聊吧。”
这是自转学后,佐藤建一首次如此受同学欢迎,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敷衍了几句后,放学就快速抄起书包回了家。
而后的第二天和第三天,一切照旧。
期间听说三谷家举办了葬礼,很多人穿着黑衣服去了,虽然是同班同学,佐藤建一和三谷家并不熟悉,父母也与三谷毫无交情,自然就没有去。
在第四天的时候,正好是星期天的上午,佐藤建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子里却在想着下午去山上鸟居的事,突然间电话铃声响了,是佐藤太太的手机,她接了电话说了几句话后,脸色微微一遍:“哎?下午不用去居酒屋了?为什么?是我的原因……啊,去世了?这样啊……居酒屋开门的日子不定……是吗,我知道了。请帮我转告节哀顺变。”
佐藤太太挂断了电话,微微一叹。
扭头就看到佐藤建一侧过身,望过来的好奇目光。佐藤太太想了想问道:“建一,那个叫做宗村真的孩子,是你的同班同学吗?”
佐藤建一心中一跳,他有了不好的预感,点了点头。
“和他关系很好吗?”佐藤太太轻声问道。
佐藤建一低下头:“……一般,只是普通的同学。”
“是吗。”佐藤太太摸了摸建一的头,“那个孩子是妈妈工作的居酒屋店长的儿子,他病逝了,妈妈要去参加葬礼,建一要不要跟着来?”
“哎?”建一瞪大了眼睛,“病逝?”
宗村真?那个喜欢踢足球,未来的梦想是进入国家足球队,身体特别强壮,跑三圈操场都大气不喘的宗村真?
三天前还好好的,什么样的疾病能让三天前活蹦乱跳的人突然病逝?
佐藤建一不明白,他看着妈妈,点了点头。
葬礼在次日举行,气氛非常的沉重,佐藤建一穿着黑色的衣服,跟在母亲身后,看着她在门口登记,然后被领着进入了大堂。
正殿上面一堆白花中间,放着宗村真的照片,小男孩呲牙咧嘴笑的一脸调皮。
黑色的棺材边哭泣的中年夫妇是宗村真的双亲,旁边还占着一个高中生,那是宗村真的哥哥。
“节哀顺变。”一个女士上前安慰道。
宗村太太握着女士的手哭诉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回家后就发了烧,一直昏昏沉沉的,医生也说不出什么病来……”
佐藤建一紧紧抓着母亲的手,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是诅咒吧。”
佐藤建一听到门口位置有人小声嘀咕道:“前天,二田家的那个孩子也没了。他们和车祸的三谷不是玩的很好吗?三谷出事,这两个孩子就紧跟着……”
“胡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
“不是诅咒,是诡异。那个孩子变成了诡异,把同伴带走了。”
佐藤建一扭头看着说话的几人,是附近见过的人。
这个小镇姓二田家的只有一户,所以,二田隼生也没了吗?
佐藤建一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惧,他两只手握住了母亲的手,害怕的微微颤抖。
“没事,他们在胡说。”同样听到的佐藤太太低声安慰自己的儿子。
葬礼结束后,佐藤建一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呆坐了很久。
他知道诡异,同学有聊过,爸爸的工作出了问题也和诡异有关。他讨厌诡异,如果不是诡异,他家就不会负债,就不会从繁华的大都市搬来这里住,不会和东京的小朋友们分开,来到这个排外的小镇。
连个朋友都没有。
不,他有朋友。
佐藤建一突然想起了山上鸟居里的神明,虽然已经是夜晚,天色黑了,但他就是莫名的很想在这时候和朋友好好说话,将三谷他们的事情告诉朋友,再吐露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正好今日还没有去山上。
佐藤建一摸黑进了厨房,又翻出一块生肉作为给朋友的礼物,悄悄的出了门,穿着睡衣就往山上跑去。
他很着急。
夜色朦胧,好在他熟悉道路,沿着黑暗的山路来到了鸟居前。这是佐藤建一第一次在深夜来到山上的废弃鸟居,不知道是否为错觉,夜色下的鸟居建筑微微泛着红,像是抹上了鲜血。
神龛还是老样子,佐藤建一连忙跑到神龛前,将生肉放上去:“我来了。”
平时有生肉放上去,就会很着急的将肉取走的小手,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
佐藤建一探头往里面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还在吗?”
没人回应。
“神明?”佐藤建一双手放在了石阶上,正要再问时,里面终于有了声音。
“……在。”那个声音一如既往的稚嫩,“不饿。”
“你不饿了?”佐藤建一有些疑惑,“我这次比之前带的肉都大。以前每次给你带,你都吃不饱。我这两日都没有过来,你吃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