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断电,有人去修电箱时触电倒下,有人手机爆炸受伤晕倒,有人喝酒时挑错,还有人正磕生磕死……居然只有刚进酒吧的那个男人还算清醒,但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冲进来的警方撂倒了。
林便衣松了口气:“小楚,你人在哪呢?”
他刚问完,眼前跳下来一个人。
林便衣:“……”
他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在他们抓人的时候,楚听乌居然就蹲在二楼房顶,默默地观望——先不说危险不危险的问题,你是猫吗?那你也喵一声啊?
林便衣:“……你站我身边,别乱走。”
按照楚听乌的报案内容,她是先发现有人在她跑酷的路线上安置危险物品,然后想要找上去时发现对方很可疑,一路跟着对方来到酒吧,注意到离开酒吧倒在后巷的瘾君子状态有问题,这才报了警。
这说法没什么问题,林便衣正想再警告小朋友两句,就发现楚听乌微微侧身,抬脚对准旁边男人的手掌心,用力踩下。
男人:“啊啊!!”
楚听乌收回脚,表情不变,一脸无辜。
林便衣:“……消气了?”
楚听乌:“啊,什么气?”
林便衣:你就装吧!
……猫都这么记仇吗?跟踪你半座城就为了踩你一脚?
周围人都装作没看见和来不及拦,还有人摆摆手说“未成年……啊未成年……”,楚听乌双手插兜,听林便衣继续教育自己,乖巧应声,林便衣又道:
“这次的确是我们的问题,你把证据给我带走,赛事方那边我们也会去通知,这两天你注意安全,我安排个女警和你一起,先住在宾馆吧。”
也的确是因为他们信息泄露,楚听乌才会被连带报复,楚听乌不想错过明天的活动,那么警方得保护她几天。
楚听乌:“好的= =”
林便衣:手好痒,好想弹熊孩子的脑壳。
把楚听乌招呼走,林便衣表情微变,看了眼自己的手套——
在来之前,听说玻璃碎上有血迹,他就有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晚上结果出来了。
那个男人有艾滋病,而他在玻璃上涂了他自己的血,甚至是新鲜的血。
旁听审讯的林便衣骂了声脏话。
一旁的龙崽“喵”了一声,看向他时表情一脸震惊。
林便衣:“……这个小猫不可以讲。”
系统:这个小猫也不用知道。
它化作一股数据流,在冰冷的数据世界无声游荡,看向所有人类的“视线”都没有任何区别,就像看路过的鸟,地上的猫,以及地底的虫子。
而在看到自家熟睡的幼崽时,系统随手拉过一旁的数据,编了一朵小花——
花朵破碎时,审讯室里的男人突然抽搐了一下。
系统:不对,不适合在这里……可能会被幼崽发现。
于是它暂时略过这个人类,再次翻开当初给幼崽看过的“罪犯档案”,这份虚拟档案比警方获得的更加清楚,记录了一个人所有能呈现在网络上的一生。
一个个“关联人”的名字缓缓浮现,其中大部分都正蹲在牢房里,而且会在一段时间后统一处决。
系统:“人类真奇怪。”
杀死同类之前,居然还要满足同类死亡前的心愿,也会使用更加无痛的方式,残酷与仁慈交织……但数据并不想去理解他们的仁慈。
它只是让档案上的名字……轻轻灰暗了下去。
有的直接变成了灰,破碎——
他们的“命运”是意外身亡,在今晚之前。
有人并没有直接死亡,而是被标记,被凝视——
他们的“命运”是在接下来的十天到一个月内以一种不太惹人注意的方式死去。
然后,系统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公平”。
-
毒贩“张跃进”点了根雪茄,突然觉得有点冷。
“张跃进”是他的第六个假名,他平时都待在边境,在这一行里属于老人了,但他并不常带新人,也不会随便开辟新路线……或许,知足,谨慎,就是他能一直活这么久的原因。
之前济省的一条线被打掉了,他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判断一下当前的风向,再安排下一步铺货。
他咬着雪茄,双手放松地放在方向盘上,但那种不安感依旧没有消失。
雪茄的火星明明灭灭,仿佛炸弹的倒计时。
“操!”张跃进把雪茄掐了,“邪了门了。”
换个地方吧,他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可周围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
他发动了汽车。
打火成功的瞬间,“轰”一声,汽车爆炸了。
-
林便衣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再次醒过来时是被大力敲桌的声音震醒的,此时是今天凌晨三点。
他揉着脑袋,发现正在敲桌子的是大队长,边敲边和电话那边的人吵架。
他歪头,朝同事打听了一下——
“死了?”
“不是,这怎么也死了!”
监狱里的罪犯死了,狱警肯定是要吃瓜落的,但这不是重点——因为死的不仅仅是罪犯,刚传来消息,缅国那边的贩毒组织爆发了一场极为激烈的冲突,但他们的卧底居然恰恰好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在现场。
林便衣打了个激灵:这究竟是运气很好,还是卧底名单暴露了?如果是后者,那出了大问题!
目前伤亡人数正在统计,一场斗争牵扯到了多方视线,听着监狱那边报来的数据,林便衣摸着龙崽的脑袋,有些快意又有些不安:“……多事之秋啊。”
昨天接下的罪犯,因为案情简单,已经被转移到了看守所,林便衣摇摇头,并不知道:
看守所里的罪犯,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另一边,楚听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继续睡。
嗯,做梦梦到蛋糕了……
想吃蛋糕,王老师当初买的那种小蛋糕。
-
楚听乌是在便衣女警陪同下去的比赛现场,手里还拎着一袋小蛋糕。
在她嚼着蛋糕时,系统就给她汇报罪犯被捕的后续:
“之前交易过的毒贩全都被捕了。”嗯,它杀了一半,另一半过段时间杀。
“昨天那几个人也不会再出来了,短时间内不可能。”而且他们也快死了。
“今天现场所有人的身份我全查过,绝不会再出现问题。”它不可能在幼崽即将遇到危险的时候才扫描出问题所在了。
至于一些处理细节,以及一些犯罪细节,那就不需要和幼崽讲了。
甚至那只小虫子的名字,在打扫过后,系统也会把数据删除掉……难道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星球另一边的国家,正因为昨晚短短几个小时,陷入巨大的动荡,楚听乌“嗯”了一声,摸摸三五五的下巴,又抬起手和观众席上的常家双胞胎打了个招呼。
她打招呼时,一旁入场的选手也看到了走道上的她。
选手果然是熟面孔,瑞丝儿和小路、老鹰和鲨鱼都进了决赛。
这场决赛是竞速赛的决赛,对选手来说只分两场,上半场四人,跑路线a,下半场四人,跑路线b——毕竟纯粹八人轮流跑一次的话,没法一直调动观众的情绪,流程也太短太无聊了。
所以上半场四人按照速度决出第一,下半场同样如此,然后两场的第一再比一次,分出冠亚,其他六人则直接按照原本的时间排名次。
这种“再比一次”的方式,比赛就会有新的悬念,而决赛时他们会跑路线c。
按照提前设定的流程:
第一场跑完后,由阿瑟,即“棒棒糖”作为导师和评委跑一次,第二场比完后,由红发姑娘玛姬跑一次,评委可“以身作则”地提出建议和评价,所以其实无需竞速……讲着讲着在某个点位停下都行。
楚听乌负责最后的决赛路线。但实际上,决赛跑完,结果出来,就只剩下颁奖流程了,楚听乌再跑就比较“水”,关注她,在意她数据的人不会太多,也不影响结局的公正,像是赛事方在特地照顾她。
此时倒是有人正关注着她——
杭铃:“楚楚加油啊!”
游臻臻:“楚楚——你是最棒的!”
被亲友团带偏了的瑞丝儿:“啊,所以阿楚也参赛了吗?但是我们这里不是已经有八个人了吗?”
他抽到了上半场a线路。
小路微笑着同周围打了一圈招呼,在他耳边小声说:“不知道啊,她是不是站在评委席那边?难道是工作人员?等会儿跑完我要去找阿瑟和玛姬要合影,你去吗?”
他抽到了下半场b线路。
毕竟是露天比赛,观众席位设置地距离场地有一点远,便衣同赛事方交流完毕,也检查过之后,示意楚听乌可以入座了。
主持人正欢快地说着段子,然后看到提示,开始介绍场上的评委们:
虽然跑酷是偏冷门的运动,阿瑟和玛姬在国内也不是很火,观众中多得是跟风过来看热闹或者只是来旅游的人。但介绍到他们时,观众还是很给面子得地鼓起掌来——
屏幕中也会适时播放两位运动员跑酷的录像,观众群体中发出小声惊呼。
“最后也是最特别的嘉宾,她是落凤城本地人,是我们自己的小评委……大家或许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一定看到过她——”
屏幕上出现了楚听乌拍摄的城市宣传片。
观众席沉默了一秒,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楚听乌此时也走到了评委席正对面,她直接跳起,越过评委桌,踩上后方椅子的椅背,在椅背上单脚站住,同观众们挥挥手。
观众很……超级给面子地大声鼓掌,还有人对外地游客说:“这孩子是我们市的,上过电视,叫……”叫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