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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卫铭有一笔好字,毛笔给他倒也算合适,送卫铭方炎不心疼,只是家里适合送人的东西实在不多,方炎有些头疼:“那我送什么?”
  总归是生辰,除了第一次上门本就该带的伴手礼,还得送点合适的生辰贺礼。
  “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不是给我带了大枣,我试过挺甜的,你就送那个,给老头泡茶喝。”卫铭瞎出主意。
  方炎一脸无语,这也太敷衍了,不过倒是也可以提一包大枣带着,那枣子确实甜....说到泡茶方炎倒是又想起来,“我那边倒是有些还不错的茶叶,就是没有礼盒,包装比较简单。”
  代芹奶奶有一个季节性的零工——帮人采茶,方炎之前国庆前后的时候也去打过工,吃住艰苦些,还要骑着摩托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上一趟趟运刚摘下的茶叶,那山路窄的地方比摩托车的车轮也宽不了多少,多少有些危险,但报酬还可以,一季茶做完,结了工资主人家还送了一些炒制好的茶叶。
  茶农直出,品质还不错。
  卫铭点头:“茶叶挺好的,包装简简单单也挺好。”
  方炎又起身回家拿茶叶,俞安乐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突然出声感慨:“他好辛苦,天天一睁眼就得想着怎么养活自己,但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辛苦。”
  跟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俞安乐不一样,卫铭也是常年要完成庙里日常事务的人,不过他比方炎轻松的地方在于,他没有饿肚子的压力,多干点纯粹是为了收罗好玩的法器。
  对于俞安乐的话,卫铭是认同的,方炎就是这样,很容易在丁点小事中,就能找到快乐。
  两家距离这么近,方炎已经脚步轻松地回来了,他又热热闹闹地找俞安乐要个像样的袋子,把茶叶装起来。
  只是在几个袋子中选一个更合适的这种小事,也能跟俞安乐嘻嘻哈哈闹起来。
  卫铭看了他一会,又觉得他名字取得合适,虽说跟命格不符,但他确实就像一团跃动的篝火,不像烈日般灼人,而是温暖又有活力,很容易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至少,很容易吸引自己的注意。
  卫铭垂下眼捻了捻手指,有点想摸摸小法器,好用又乖巧。
  卫修诚生日那天,方炎起得比卫铭还早。
  卫铭做早课的时候,方炎已经把准备好的东西都绑上了机车,卫铭早课一做完,他就往卫铭手里塞了两个大肉包子,“快吃,吃完就出发,不是还要去买鲤鱼,去菜市场可得赶早。”
  卫铭啃着包子点头,确实得早点,还得去取蛋糕。
  虽说师傅生辰从来都是吃寿面、蒸寿桃,但...卫铭看了方炎一眼,总觉得这人应该喜欢吃蛋糕,买一个也没什么。
  他们到五朝观的时候,卫修诚与方旗山都在香堂给信众讲经,不过看时间也到了尾声。
  卫铭没去打扰他们,自顾自拎着鲤鱼进了厨房。
  这寿鱼应该是儿女做,方旗山与江泰仪都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做这事最合适的人还是从小就被卫修诚抱回来养的卫铭。
  卫铭跟江泰仪打过招呼,开始处理鲤鱼,他刀用得好又有力气,对着鱼脑袋一刀背拍下去,鱼就不动弹了,拿着菜刀三下五除二去鳞、去内脏,连鱼线都细细拍了出来,很快将鲤鱼处理得干干净净。
  端出一个大砂锅,将整条鲤鱼冷水下锅,放入葱、姜、蒜,卫铭找了个小板凳在灶台旁坐了,一边听江泰仪说昨天回家,一家人都劝不动江父的事,一边看着火。
  煮寿鱼要一直煮到鱼肉都化在汤里,鱼汤熬成浓浓的奶白色才可以,还要求全程都不能翻动鱼,这火就不能大,得用文火慢慢炖。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响的时候,卫修诚跟方旗山也过来了。
  卫铭毫不客气地使唤大师兄:“桌上有方炎带来的茶叶,你去泡点让大家先喝着,汤还得有一会。”
  倒也不担心师傅喝多了茶,一会喝不下去汤,这寿鱼煮好,老人家只需要意思意思喝一点就行。
  方炎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从未给长辈送过东西,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听卫铭这么不见外地给他铺了桥,他立刻起身把茶叶拆开,“不是什么好茶,随便喝喝。”
  几个徒弟聚在一起给自己过生辰,嘴上说不在意,卫修诚心里还是高兴,他笑眯眯地招呼方炎,“坐下,让他们去忙。”
  卫修诚只打眼这么一端详,小伙子的长相是标标准准的三庭五眼,一头齐整的短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看着就精神,然而一张脸上最夺目的还是那双眼,清澈透亮,简直像是未经世事的稚子。
  老爷子心下满意,这是个心眼正的人。
  七十三虽然有些说法,但并不是整寿,几人没有大办的意思。
  方旗山早早请厨房整治了几个菜,师傅不让多蒸寿桃,方旗山便蒸了馒头,只等菜好了一起端上来,这会儿空闲的功夫,当真听了卫铭的,拿了茶具慢慢泡起茶来。
  喜庆的日子,江泰仪也没把家里的糟心事拿出来说,只说些最近推拿店生意还不错,喜宝可爱会数数、会背诗了之类的事。
  方旗山又说师傅最近身体也不错,庙里都好,师兄弟也有一阵子没见面,互相聊了聊近况。
  至于方炎,卫修诚并没有具体问什么,只是从他坐下喝茶开始,自家那天魔星的眼神,就一直绕着这个叫方炎的小子打转,看火的时间都没看方炎多,人老成精的卫修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