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同和道长把新闻报道传给众人看,“那伙村民以为法不责众,带着农具铁锹出来,蛮横起来就敢拦警车,扣着警察不放说要讨要说法,最后在山下又有警察来增援的时候,甚至动手打了起来,最后活生生打死了一名警察。”
新闻里写着施暴人已经伏法,马同和道长却道:“说是施暴人,其实这事动手的村民人人有份,眼见事情闹大赖不过去,村里最后推了一个人出来,承诺帮着照顾他的家人,让他顶了所有的罪,最后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虽说偏远山村寻常小事不找执法机构,自己村里能断就断,导致村民可能有些法盲,但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依旧让人心惊。
马同和道长不掩担忧,“这样的村寨,哪怕是我们天师贸然进去,怕是都有危险,何况是...”
听出马同和道长的言下之意,众人一时都看向俞安乐,这个金豆子在这么多人“慈爱”的眼神下,不免有些无措。
余姜更是一脸这事儿惨不忍睹的表情,“俞小老板身上,简直写满了【快来坑我】。”
事情一时滞住,卫铭坐在旁边把玩着手里的古币,一声不吭。
要让他说,那这事儿多简单,那个山铅村的村民横归横,但穷也是真穷,而俞老板最不缺的就是钱。
请俞老板拿钱开路,哄骗村民说要在山铅村开发旅游景区或者休闲农庄,等项目完成,到时候家家户户都有钱分,就不信村民不心动。
更妙的是,俞夫人原本就是村里人,作为俞老板独子的母亲,俞老板开发爱妻故里,听着就让这事儿的可信度更上一层楼。
只要钱给到位,到时候别说挖个树,开着挖掘机把他们村挖了都没人吱声。
只是...这法子牵连甚广,说到底是在骗人,卫铭抬头看看,长辈们大概率不能同意,他还是安静坐着吧。
但把主意打到俞夫人身上的,显然不止卫铭一人。
接近中午的时候,俞老板匆匆赶到,方旗山细细与他讲了早上众人讨论的经过。
“俞夫人与村民关系如何呢?有没有可能请俞夫人带俞小老板进去?”在方旗山看来,山铅村的人排外,但俞夫人本就是山铅村人,发达了衣锦还乡也说得过去。
至于去古槐树下挖尸,俞夫人是本村人,编个儿时回忆应付过去就是了,毕竟警方与他们合作也多,只要真的发现尸体,哪怕这理由牵强些,也必然不会在这上面过多追究。
听到方旗山的建议,俞老板手指微动,却没有第一时间应承下来。
方旗山以为他是担忧俞小老板去挖尸的安全,这方面确实...这事既涉及到玄门事件,村里又可能有凶手虎视眈眈,哪怕请安保人员跟着俞安乐,这事也说不上太周全,只是方旗山暂时是想不到更合适的法子了。
倒是俞安乐听了方旗山的话,原本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他妈,至少先问问她对这个山铅村还了解多少,有没有联系,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线索。
只是看着俞老板的脸色,对他爸了解甚深的俞安乐突然明悟,这是...在怀疑他妈妈跟这事有牵扯?
虽然知道爸爸一向看不上妈妈,俞夫人能坐稳俞夫人的位置,还是因为俞老板觉得儿子不能没有亲生母亲,但这样在俞安乐面前表现出防备,还是第一次。
而且...俞安乐低头,妈妈有事瞒着自己,自己是知道的,或许是觉得自己过去不堪所以不愿意提,但狗还不嫌家贫呢,儿又怎么能嫌母丑,自己不追问,只是不想妈妈难受罢了。
如今...
俞安乐突然抬起头,认真看向他爸,“那是我妈,她不可能害我。”
俞老板看向他的眼神,却晦涩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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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老宅,俞夫人将自己关在卧室,家里的阿姨来敲门喊她吃饭,她也没应。
房间里没开灯,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唯一的光源只有俞夫人手中捏得紧紧的手机。
俞夫人靠坐在床头,脸色在惨白的手机光线映衬下显得愈发阴晴不定,手机上已经输好了一串号码,她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今天一早,因为安乐的事情焦头烂额的先生突然回家,没等俞夫人嘘寒问暖,就被他拽进书房,盘问了半天老家山铅村的事。
问最近老家有没有人联系她;
老家有没有人知道安乐的生辰八字;
甚至还问自己有没有在老家给安乐做过媒...
字字句句都跟安乐最近遭遇的怪事有关,但天地良心,老家除了...再没人住那了,哪怕是自己也有近十年没回去过。
自己唯一知道的,就是以老家那群人的蛮横程度,若是真的有缝可钻、有利可图,那安乐这事还真有可能跟他们有关...俞夫人既心虚又着急,连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俞先生一个字都不肯说,见从俞夫人这里得不到有效信息,俞先生摔门而去。
留下胆战心惊的俞夫人,翻出手机里存着好多年却从没拨打过的号码,再三犹豫,终究还是对安乐的担心占了上风,她按下拨打键。
电话很快被接起,是个年轻的男声,“俞夫人?怎么,俞家把你赶出来了?不然你怎么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儿子。”
第36章 俞夫人
儿子...
哪怕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根本看不见自己,俞夫人还是控制不住撇过了头,她咬紧了牙,呼吸都不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