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越有钱就越抠搜。”姬凭戈嘲讽,“什么小财神,公器私用,坐地起价,我看你就是个有进没出的臭貔貅!”
“你说谁呢!”
“好了别吵了,正事要紧。”眼看两人又要掀桌,曹肆诫赶忙劝架,他家底丰厚,对银钱倒是不甚在意,“租金多少,我来付就是了。”
“还是江故的徒弟上道。”小财神顺了顺气,两根食指交叉,“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你抢钱?”姬凭戈大骂。
“这、这么贵吗?”曹肆诫心里也有点犯怵了,不是他吝啬,出门在外,谁会带那么多银两,这下身上的银钱不够,还得去临近的柜坊去取。
“一分价钱一分货,待你们见到那载具就知晓了,我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开这个价定是有值这个价的道理。”小财神侃侃而谈,“再说了,这数目对凛尘堡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曹堡主不会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为你师父花吧?”
“那我……”
“慢着!你别被他忽悠了!”姬凭戈拦住曹肆诫,“金如归在设定之初就是为了囤积天下银钱,以保证多罗阁永世不倒,他骨子里就是个吝啬鬼,赚再多钱都不会满足的。你先别急着掏钱,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曹肆诫看看他,心说你不会是想凭武力硬抢吧?
只见姬凭戈拍了拍左年的肩。
左年:??
他带着乖巧的徒弟来到小财神面前,后者警惕地退了两步,让许翠微牢牢护住自己,生怕这两人突然发难。
姬凭戈示意左年:“好了,现在可以喊他爹爹了。”
左年看向小财神,听话地说:爹爹。
姬凭戈:“一声爹爹十万两,包个红封吧。”
小财神:“……”
曹肆诫:还能这样?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啊。
***
小财神还是妥协了。
左年那句无声的“爹爹”,换来了他们无偿使用那个神秘载具的权利。然而当他们见到那个载具时,才发现这家伙不愧是精于敛财的大奸商,竟留有诸多后手,简直是把他们大头鱼在钓,要他们花钱的地方数不胜数。
从外表上看,那是一艘货运江船。
虽然不像小财神的画舫一般热闹精致,却也是个宽敞、坚固又舒适的货船,很适合在江上行进,前提是他们要有能掌舵开船的伙计。
雇佣船老大和三名伙计又花了笔钱,人选是小财神挑的,自然又让他赚了不少。
姬凭戈自己志不在挣钱,又不可能真让左年“认贼作父”,只能暂且靠曹肆诫接济。好在余下的琐事都很顺利,他们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里起航了。
这是第一次探路,他们并不急于求成,只想先找找位置,摸清水下的情况。
阿痣陪同他们上了船,由于她是小财神身边的人,左年小心翼翼地问她要收多少工钱,阿痣摇摇头,说自己本就是给他们引路的向导,不收钱。左年对她有种天然的好感,觉得她一行一动都很有趣,哪怕她身负监视他们的职责,也丝毫不觉得她讨厌。
熟悉了这艘船的大致构造,曹肆诫道:“看着像是一艘普通货船,如何能下到江底?”
阿痣为他们解答:“你们现在看到的整个船体,都是小财神为了掩人耳目而做的改造,真正的载具在下层船舱。”
她领着他们来到最下层,面对一个油布包裹的器械。
左年很好奇:就是它吗?
阿痣说:“是它,但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们,它是坏的,已经无法使用了。”
第106章 岸上
画舫顶层,上青冥的门扉轻轻合拢,许翠微入内回禀了姬凭戈等人登船的消息,小财神拿火钳给炉子里添了块新碳。
细白的碳灰带着几点火星子飞舞起来。
小财神道:“很好,就让他们在江船上多待几天吧,反正想修好那载具也要花不少时日,待我把岸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让他们下船不迟。”
许翠微忧心忡忡:“主人,这两个月税官已经查了咱们家产业五六次了,午后州牧还要亲临拜访,这回怕是不能善了。”
“本就是刻意寻衅,我就没想着跟他们善了。”小财神吹了吹茶烟,“税官要查,那就任他们查,我倒是好奇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定是那户部侍郎陆敏秋暗中授意,逮着咱们不放!”许翠微很是自责,“都怪我,江南这边已多年不曾与阁中联络,就是为了安心经营不招人眼,可我先前回阁里迎接主人躯壳,收拢阁主要件,不慎被察觉行踪……自那以后,这边的税官就频频上门找茬,明目张胆地针对咱们,我想不明白,那陆侍郎与阁里到底有什么仇怨?”
“陆家自诩清流,向来对多罗阁的预言勘命嗤之以鼻,虽说与我们近日无仇,但确实是有些陈年旧怨的。”小财神品着茶淡淡道,“追根究底,还是由简生观在莫贺延碛的那段因果延伸来的。你可知陆敏秋的先祖是何许人?”
“这个先祖要往上查几代?”许翠微认真回答,准备开始检索。
“……别查了,我直接告诉你吧,他的先祖陆钰,是乞颜苏合生母的旧相好。”说起俗套的情爱故事,小财神有些意兴阑珊,“乞颜苏合的稷夏名是邱浮,他的生母是稷夏丰庆侯的嫡女邱黛,当年仅仅因为多罗阁的一句谶言,在皇帝的旨意下,丰庆侯不得不将爱女远嫁克林国,邱黛与陆钰原先的婚约自然也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