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咧嘴笑着,“看蚂蚁搬家呀。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开家长会吗?”
那个笑容比秋天的阳光还要灿烂,温暖,甜软又灵动,狠狠晃进他的心底,落下很深很深的印记。
至今都不曾消除过半分。
他心跳莫名快了两拍,青涩的脸颊飘着两抹浅淡的红晕,“开完了。”
“哦,这样啊。”她丢开手中的树枝,起身朝他走过来,“是霍叔叔给你开的,还是闻阿姨啊?”
“我爸,开完就走了。”
他平时话不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当时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谁给你开的家长会?”
秦蔓愣了下,瘪瘪嘴,“没有人。我爸给我大哥去开了,我妈被奶奶叫去给我二姐开了。”
说话时,她眼底的星河好似都因为难过而陨落了般。
触动着他的心。
而现在这个背影几乎是瞬间就和记忆中那个久远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
他喉结滚了滚,轻启凉唇,“秦蔓。”
沙哑的声线里透着几分隐忍。
秦蔓回头,起身,和那时一样,带着甜腻灿烂的笑朝他走来,却在看到他身后跟着出来的秦廷晔慢慢淡却了,唇角也瞬间被扯平。
默默侧开身子站在了一边,一副乖巧等待的样子。
就连落寞和孤单都深了几分。
霍砚迟看着心都揪了一下。
“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这话,他是对身旁欲开口的秦廷晔说的。
秦廷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看了眼秦蔓,又收回,笑着点头,“好,那明天我去霍氏找你详聊吧。”
霍砚迟淡淡‘嗯’了声,手臂一伸,拉住了秦蔓的手腕,“走了,回家。”
“好。”
秦蔓乖巧的应着,也没再看秦廷晔一眼,跟着霍砚迟就走了。
第27章 心情修复成功
看到外面停着的揽胜,秦蔓还愣了下。
霍砚迟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目光瞥向她,“怎么了?”
秦蔓回神,笑着走过去,“没有。你今天怎么自己开车来了?宋特助呢?”
平时大多数时候,他身边都有宋承阳跟着,开的都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她在来医院的路上,思衬了会,还是觉得,老太太生病,作为孙女婿的霍砚迟还是有权知道的,而且,省得后面老太太又作妖,出什么诬陷的幺蛾子。
便和霍砚迟发了个消息,说老太太生病了,自己准备去看她。
当时霍砚迟并没有回消息,却不想他自己来了。
她还挺意外,也挺开心的。
“他出差了。”
霍砚迟淡淡回了一句,便把副驾驶室的车门关上,从车头绕到驾驶室内,见她已经扣好安全带,正在手机上敲着字。
夕阳倾斜,从车窗打进来,虽然添了一分暖色,但从侧面看,那张惨白的脸依旧憔悴异常,连唇色都很淡。
他皱了下眉,“你人不舒服?”
秦蔓给夏莉发了个消息,告诉她自己和霍砚迟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她抬眸茫然了一瞬,摇头,“没有啊。”
“那脸色怎么这么差?”
秦蔓下意识抬手摸着脸庞,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这么成功吗?”
他眉心收拢,脸色微沉。
她才解释道,“哎呀,没事啦,是扑的粉,确实是白了点。我是从电视台那边彩排后直接过来的,化了妆,不适合来探病,免得奶奶不高兴说我是来幸灾乐祸气她的,就往脸上扑了点粉,让自己看着没那么精神。”
霍砚迟闻言,拢着的眉心并没有半点舒缓的意思,眼底的晦暗渐深,裹着不虞。
她连来趟医院探病都要想那么多,可想而知,她在秦家是有多举步维艰。
那杯子在她脚边炸开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心底莫名有些烦躁,再怎么说,她也姓秦,总不能让她以后少和秦家人接触吧。
秦廷晔和秦遥都好说,但秦老太太和秦江都是长辈,有些事情还是很难避免的。
他又舍不得她回去受气,受委屈。
签上亿的合同,做上千万的项目时,他都没觉得难,这件事情却把他难住了。
秦蔓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以为是他是出于对自己在背后说长辈的不是,又做作投机取巧的不满。
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了起来。
轻轻问道,“你等会还要回公司吗?”
“不回。”
霍砚迟启动车子。
一路上,秦蔓很安静,就靠在椅背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有着鲜少的深沉。
提及过往那段于她而言是致命伤的回忆,她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虽然,她对秦家人也没多少亲情可言,可他们的冷血和淡薄,依旧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伤害和阴影。
以至于,从那次过后,就没再游过泳,对深水区都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排斥感。
“秦家,你不喜欢就少接触。”
蓦地,落针可闻的车内响起男人低低的嗓音。
秦蔓闻声,侧眸看过去。
总觉得他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半没说完。
就像是‘你不喜欢就少接触,没必要玩那些心眼子’。
她情绪不高涨,但还是浅笑着应了声,“嗯。”
车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中,霍砚迟看了她一眼,岔开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火锅。”
她只要心情不好,就喜欢吃甜食和火锅。
火锅这东西,百吃不厌,还能疗愈她那颗有了裂痕的心。
霍砚迟皱了下眉,又舒展下来。
她都和那个叫做同事的林延吃过两次火锅了,和他一次都没吃过,今天可算是轮到他了。
秦蔓知道他不喜欢那种重口味的东西,还想改口来着,唇瓣刚翕动,就听他问,“去上次接你的那家?”
“嗯,那家味道不错……”她顿了下,补充道,“我们可以点个鸳鸯锅,他家菌汤锅也很不错。”
到了火锅店,两人落了座。
两人认识那么多年,也同桌吃过不少顿饭,但这算起来还是第一次两人单独出来吃。
秦蔓看着霍砚迟面上只有寡淡,并没有嫌弃之意,稍稍安心,便按照平时的喜好点了菜,最后将菜单给他。
霍砚迟没有接,“你点就好。”
她也没再坚持,就又点了两盘肉,让服务员去下单了。
后面就是去打油碟。
她问,“你是第一次吃火锅吧?”
“嗯。”
秦蔓了然,起身受累去打了两份油碟来,递给他,“可以吗?有不吃的东西,可以重新换一个。”
“不用。”
秦蔓吃火锅,基本不太爱吃素菜,基本以肉为主。
还有不可或缺的毛肚和虾滑、鸭血、鹅肠。
等服务员把她点的菜都上齐后,霍砚迟看着这堆得满满的一桌子,迟迟没有动筷子。
秦蔓还是很照顾他这个火锅新手的,把在菌汤锅里烫好的菜捞到他的油碟里,一脸期待的催促着。“快,尝尝看,特别好吃,尤其是这个毛肚和嫩牛肉,绝绝子。”
她捞过来的东西,他都尝了下。
味道确实还不错。
也难怪她是火锅的忠实爱好者。
“是不是好吃?”
“嗯。”
自己喜欢的东西安利给别人成功了,是一件心情很不错的事情,再加上火锅的治愈性,吃完后,覆在她心间的那层乌云就被拨开了。
心情修复成功。
她眼底重新染上星星笑意,依旧那么灵动,娇俏。
霍砚迟买了单,便开车回了宜两居。
保姆刚把屋子收拾妥当,准备离开,见他们回来,笑着颔首,“二少爷,夫人,你们回来了。下午大少爷送来了一个包裹,我给放在客厅了。”
霍砚迟脚步一顿,拧眉,抬手扯开领带,下意识看向秦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