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漫川后背紧靠床头,呼吸急促,喘息声时断时续。他屈指按在兰则安肩头,没有一点力气,只是虚虚搭在他的肩上,像是承受,也像是无声顺从。
兰则安抬手按住褚漫川的腰身,等了会儿见褚漫川没有反抗的意思,右手开始慢慢摩挲起褚漫川的后背。
“唔……”褚漫川轻微扭动了下,但下一秒却被抱得更紧,两人隔着单薄的布料,上身紧紧贴在一起。
褚漫川推推兰则安肩膀,示意他松开,再吻下去怕是要出事。
可兰则安却无动于衷,察觉到褚漫川有抗拒的意思,反而加重了力道,带着不满和委屈,继续纠缠着褚漫川不放。
“你……”惦记着正事,褚漫川用力推开他,看着兰则安皱起眉头不情不愿的模样,冷嗤出声,“你发什么疯?”
兰则安紧紧盯着他,逼问道:“师尊方才心里想的是谁?”
褚漫川挑了下眉,指尖轻轻擦着微肿的唇瓣,闻言略带挑衅地看着他,道:“在想楚崖。”
兰则安瞳孔一闪,讽刺地问他:“那师尊觉得是我的技术好?还是楚崖的技术好?”
褚漫川眼睫低垂,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这个问题,等楚崖清醒以后再说。”
“若是师尊觉得我不如他,那师尊可以亲自来教我。”兰则安俯身上前,怒视着褚漫川。
褚漫川也没退让,抬手点了点他的嘴唇,眼神带着暗示:“以后再说吧。”
兰则安目光一深,眸子里带着明晃晃的恶意:“所以,师尊是想跟我偷|情吗?在师兄眼皮子底下?”
“干嘛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褚漫川笑得恶劣,“你以为你是谁?在我眼里,只有一个楚崖。”
兰则安的心抽抽地疼。
“师尊对楚崖还真是……一往情深。”他嘲弄地说着。
褚漫川站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没回答这个问题,省得以后楚崖想起来嘚瑟。
心里想着去看看虞修,见兰则安也跟上来了,他停住脚步,饶有兴致地说:“一会儿端着点,装作楚崖的样子,听见没?”
兰则安觉得好笑:“这是我的身体,凭什么让我装成别人的样子?”
褚漫川没当回事,只好奇问道:“对了,你有楚崖的记忆吗?”
“我怎么可能会有他的记忆?”兰则安气焰十分嚣张,“师尊莫不是忘了,我修的是君子道,跟那种心安理得霸占别人身体的小偷可不一样。”
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是要把这些话放在明面上,说给褚漫川听。
“君子道?你确定你方才的所作所为称得上君子?”褚漫川玩味一笑,“兰则安,你好意思说,为师都不好意思听。”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兰则安豁出去了,双手紧握,“不大了就是一死,可师尊敢杀我吗?”
褚漫川皱眉,反驳他:“什么杀不杀的,你是我弟子,说这话也不嫌晦气。”
“师尊真的把我当弟子吗?”兰则安眼睫连连颤了好几下,眼底湿润,依稀可见泪光。
褚漫川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记忆中楚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兰则安……
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反思了一小会儿,褚漫川张嘴就说:“当然,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弟子。”
“那楚崖呢?”兰则安听了心里好受了一点点。
褚漫川理所当然道:“他自然和你一样,也是我弟子。”
“师尊真是博爱。”兰则安讥笑。
“行了,你要是想跟我过来,就装成楚崖的样子。”褚漫川自觉解释不清这个话题,干脆翻篇不谈。
兰则安在原地站了两秒,最终还是跟了过来。
虞修房里,百里云起也在。
褚漫川到的时候,百里云起正在给虞修喂药。
药汤的味道过于霸道,褚漫川闻见的一瞬间就变了脸色:“紫血草?谁把你伤成这样了?”
作为生死人肉白骨的顶级药材,紫血草用在虞修这个金仙三层的鬼尊身上,可想而知他的伤势会有多重。
虞修本来就白,此时卧在床上,那张脸更是跟雪一样不见一丝血色。
可他的声音却不显颓意,甚至还透出一种褚漫川很久没有见过的精气神:“我也不知道是谁,露面的只有五个金仙境的摄魂骷髅,其中有三个都是金仙六层。”
“又是摄魂骷髅?这些骷髅身上有什么发现吗?”褚漫川沉声道。
虞修摇摇头,非常淡定地说:“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那些骷髅,金仙境的鬼修都能炼制。可数量这么多、且品阶如此之高,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褚漫川陷入沉思,半晌问道:“除了你之外,鬼域可还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虞修只能猜测,“难道是冲着你和我来的?”
“不是你们。”百里云起放下药碗,看向站在门口的兰则安,“我倒是觉得跟这家伙脱不了干系。不过话说回来,楚崖,你一直杵在那儿干嘛,看门呢?”
又是楚崖!烦死了!
兰则安不想再憋着忍着了,头也不回地哼了一声,一个字也不说。
“搞什么?谁招他了?”百里云起不解道。
褚漫川微阖双目,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