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无咎的目光同言居琅碰在一起,不明白他带陆听澜过来的用意。
陆听澜拱手喊了句:“辛师兄。”
辛无咎颔首,以示招呼。
“怎么这般生疏。”言居琅从中调和,“以往我师兄怕生,独居在竹林,不与外人来往,现在可不比从前,我是个爱热闹的,若师兄总是这么腼腆,怕是要不适应了,辛师兄帮我劝劝师兄,叫他也热络起来。”
辛无咎懂了言居琅的用意,“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熟了也便好了。”
言居琅满意了,他揽着辛无咎,一副哥两好的样子,“你这是刚从课上下来?”
辛无咎点头,“才向大师兄请了假,下晌要与师兄一起去山下陶坊取先前定制的剑鞘。”
言居琅眼睛一亮,“正好我也许久没有下山了,师兄,待会我们不如一起下山去吧。”
“自然可以。”辛无咎回答。
三人便站在原地,一起等辛肆和雁景惟结束。
差不多半个时辰,场中比试的二人动作渐渐停下。
看情形,辛肆与雁景惟打了个平手。
不过雁景惟步入金丹修为才一年,辛肆却已有十年,二者能打成平手,足见雁景惟的厉害。
二人走出来。
言居琅先是夸辛肆,“师兄的剑意又精进了,看来太康剑与师兄十分相衬。”
辛肆:“灵剑在手,修炼起来确实事半功倍。”
言居琅再夸雁景惟:“雁兄的刀法也凝练了不少,我起先还担心雁兄在我们宗门不适应。”
雁景惟微微摇头:“没有不适应。”视线却放在陆听澜身上,“你们不修炼?”
陆听澜回道:“师尊说修炼太过紧绷也不好,赶我和师弟出来走一走,师弟便说带我来正阳峰看一看你们修炼。”
言居琅见陆听澜和雁景惟倒是一点不生疏,心中百转千回,又将方才与辛无咎说的话,又同辛肆说了一番。
辛肆闻言,目光在言居琅和陆听澜脸上扫过,明白了言居琅的用意。
他那双从不为人停留的眼睛,终于落在陆听澜身上,像是才看到陆听澜一般,微微颔首,又从储物袋中随意取了两瓶三纹妖丹递给陆听澜,“祝贺你筑基,又得了悬翦做灵剑。”
陆听澜接过来,“多谢辛师兄。”
等到辛肆与雁景惟休息片刻,一行五人便一起抬步往山下走。
正阳峰仙尊常年闭关,不比陆听澜和言居琅师尊就在眼前,能有师尊送来的剑鞘,辛肆兄弟二人只能选择下山去定制。
山下陶坊是练级宗弟子开设的铺子,说是陶坊,实则算是一处高级定制的炼器铺,修士们可以自己拿材料去请人加工,也可以在铺子里买材料,只是收费不同罢了。
凌绝宗作为剑宗,虽然也有些炼器师,但对比剑修的需求还是太少了,也不够美观,故而弟子们多是下山去关照练级宗的生意。
一路上,言居琅长袖善舞,与每个人都能说上两句,但陆听澜不怎么想说话,雁景惟又颇为沉默,最终还是与辛肆二人说得多了些。
倒是雁景惟主动找陆听澜说话。
“你才筑基,可有哪里不习惯的?”雁景惟问他。
陆听澜摇头,大家都是从入门剑法开始练的,他练了这许多年,也算有些心得,不至于手足无措。
“师尊修为高深,得他指点,修行一日千里,只是想吃透他的指点,却有些吃力。”陆听澜像一块疯狂吸水的海绵,但修真界的道法浩瀚,常常令他觉得自己还不够。
雁景惟听了这话略放心了些,“慢慢来,仙尊毕竟是仙尊。”
陆听澜却反问他,“我不想修炼了要管,我现在回来修炼了你还管,你这人,是不是好管事?”
雁景惟不自在的眨眼,才意识到自己对陆听澜是太操心了一点,他干巴巴的,“只是不忍心见明珠蒙尘罢了。”
“哦。”陆听澜平平无奇的应了一声,心底却在偷笑,难得见雁景惟这样局促的表情。
谈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山下。
他们站在山脚的集市上,便见一片繁荣,来往都是修士,给这深山里的仙门增添了一分烟火气。
辛肆和辛无咎直奔陶坊取剑鞘,言居琅跟着去瞧热闹,陆听澜和雁景惟便留在外面。
他们二人随意走到一处小摊前。
“客官,可要买些什么?”摆摊的小贩也是个凌绝宗内的弟子,摊位上摆了些低阶的妖兽材料。
陆听澜简单挑了挑,漫不经心道,“师兄,这两日不是开了剑冢么,怎么不见你卖一些剑穗之类的小玩意?”
“害,别提了,剑穗这玩意简单量大,但要想要弄得好看却不容易,山脚下本来做这个的人就不多,最近又来了个铲地皮的……”
“铲地皮?”陆听澜好奇。
小贩:“就跟搜刮似的,把所有的剑穗都收了去……你买不买?”
“买。”陆听澜掏了灵石,随手买了个狼牙,小贩才继续道。
小贩收了钱,才肯继续吐露:“万卷峰的一个师妹,收了师兄弟们手上的散货,在前面同七星斋打擂台呢,这处的人就少了些,只有我们几个在这里卖点零碎的东西,想买剑穗,就往前头去。”
万卷峰只有少数几个喜欢铜臭味的女修,陆听澜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位师兄说的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