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份菜量都很大,她把蒜醋的蘸料放在炸扣肉旁边,“这个扣肉干吃腻得很,蘸一下这个蒜醋就不会腻了。”说着,自己也没忍住先来了一块。
剁碎的蒜和醋形成微妙的辣味,配上酥脆的肉皮,绝了。
谢均礼把饭碗递给她,何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眼睛发亮,“等会,还有个好玩意!”
说着,赶紧站起来,去堂屋边的柜子里,找出了他带回来的酒。
“这玩意!可带劲了!”他晶亮的双眼看向谢均礼。
徐玉清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一瓶白酒,看着还挺好看的,突然的,她也有些心动,“辣吗?”
“不辣,好喝!我们连里的兄弟自己家里酿的,冷的时候出任务壶里都装着这个!喝一口可暖和了!”
说着,他小跑进厨房里面拿了碗来,给他和谢均礼倒了满满一碗,至于徐玉清的,他在谢均礼的眼神下,只倒了一个碗底。
好在,徐玉清也没有多纠结,她本来也没有多爱喝酒。
接过碗,她浅浅的抿了一口,一瞬间,她被辣的整张脸皱起来,忍不住吐舌头,她喝的快,何向收拾着酒瓶没看见,但是躲不过时时刻刻注意她的谢均礼。
赶紧端过她手边的杯子,喂她喝了一口水,“咋样?”
徐玉清摇摇头,后劲太足了这玩意,抬眼,眼睛已经带着水意,“何向,你才刚十八呢,你就喝这玩意。”
十八,何向淡定的喝了一口,“十八咋了,我战友三岁就开始喝了!”
她晃了晃脑袋,三岁,难道自己比三岁孩子还菜?
脑袋里想着,她瞬间就不服气了,拿过碗直接一口闷了,这不喝还好,一喝,她成功得把自己给干懵了。
谢均礼也愣住了,这几年来她也不是没喝过,但是还是第一次这样,拿过自己的碗,尝了一口,他瞬间皱眉,“这么烈的酒你也拿给她喝?”
何向尴尬的舔了舔唇,“我怎么知道?我喝着没啥事啊!”
两人看着低头认真数米饭的徐玉清,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好在,徐玉清虽然喝醉了,但是还是有意识的,她乖乖的坐着,有点像一个孩子,自己拿着饭碗,哪怕夹菜夹的颤颤巍巍的,也要自己夹菜。
“我自己来!”她生气的挥手,把谢均礼的手给打掉,“我自己夹菜!”说着,给自己夹了一个大鸡腿吃。
见她这样,谢均礼也不勉强,把椅子靠着他,坐的近了些,方便随时照顾她。
何向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知道是自己的错,低头自己啃着自己的菜,头也不敢抬。
不过,何向刚开始还害怕呢,一吃上就吃开心了,一口酒一口菜,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又多了一个醉汉。
谢均礼看着两个脸红得跟抹了胭脂一样的人,无奈摇头,把徐玉清夹给他的鸡腿三口两口吃掉,刚放下骨头,下一秒徐玉清又夹了一块扣肉给他。
这顿饭,辛苦的是谢均礼,他摸着肚子,撑的十分难受,徐玉清自己吃饱了,但是还是要夹菜给他,不吃她就皱眉,谢均礼舍不得,又塞进了肚子里。
另一个何向倒是安安静静的,吃饱了就发呆,但是看着空掉的碗一直找酒喝,谢均礼摇摇头,站起来,一把抱起徐玉清,先把她送回房间,让她好好躺着,给盖上被子,不放心的大步往堂屋走,弯腰直接把何向给背了起来。
何向比他瘦一些,腱子肉没有那么多,可是谢均礼背起来也毫不吃力,脚步稳当。
“我!我——我的酒呢!”何向却不老实,在谢均礼的背上四处望,想找酒喝。
谢均礼被他这猛的一动差点抱不动人,就差一点就要把他给丢出去,还好最后稳住了脚步,“给我老实点!”他不悦道。
可能是积在骨子里的害怕,何向立刻闭上了嘴巴,“行吧。”
他闭上了嘴,低着头,一脸的严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均礼直接背回于家,也懒得给他洗漱,大男人少洗一顿不会有啥事,直接给他放在床上,被子盖住,还给他烧炕添柴火,“我走了。”
看着床上半睡半醒的何向,他紧皱着眉头,有些放心不下,但是家里还有一个更让他放心不下的。
何向这回也是喝多了,喝了一碗,以前他最多就是喝三口,他努力的睁开眼睛,“行!一会我还得起来收拾收拾呢,你去吧!”
谢均礼半信半疑的走了,却不知背后,何向在他走了之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上了山,在山包前昏昏欲睡,就这么坐了一个多小时,呆到自己清醒过来才回家睡觉。
另一边,谢均礼大步赶回了家,还好,徐玉清还乖巧的躺在炕上,没有睡着,就这么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谢均礼放慢了脚步,喘匀气息才走过去,“我去热水给你擦擦。”说着,拿起杯子给她盖上。
可下一秒,徐玉清看了过来,盖着被子的她格外的乖巧,看向谢均礼,嘴唇轻轻张开,一字一句:“我!不!盖!”刚说完,被子就被她狠狠地踢走了。
······
一点也不乖,谢均礼无奈的看着她,凑上前摸了摸她的头,确定是正常的温度,手脚也是热的才不犟着要给她盖被子。
“那我去暖水了?”
他询问的看着她,徐玉清花了一些时间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摇头。
“你知道吗?”
“嗯?”谢均礼被她扯着在炕边坐下,看着她。
徐玉清坐了起来,一脸的严肃,“你知道吗,我最近很忙。”
谢均礼挑眉,她都辞职了还能忙什么,满眼认真地看着她,“忙什么。”
嘿嘿,徐玉清笑了起来,赞扬的摸了摸他的脸颊,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忙着喜欢你。”
说完,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落在了他嘴上。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谢均礼满是震惊,看着她,脸颊热度升了起来,忍不住抿唇,但是眼里溢出欢喜。
“我也喜欢你。”他轻声说道,看着傻笑的女人,忍不住浅浅的笑了起来。
徐玉清眨了眨眼睛,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也有些小雀跃,有些开心,“我要喝水。”
“好。”
摸了摸她的头,谢均礼觉得,哪怕此时此刻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去摘,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和暖意,他加快了速度,赶紧倒完水回来,看到她的第一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喝吧。”他温声说道。
徐玉清凑上前去,虽说是凑上前,也只是简单的挺直腰,伸长脖子去够水杯,谢均礼无奈凑近,今夜,看来不好过。
事情果然就和谢均礼想的一模一样,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好好的合眼,他也喝了一碗酒,可那股燥热远远不及她随意凑过来感觉到的燥热。
他无奈的转身,把她揽进怀里,轻轻禁锢住她,不让她乱动,咬着牙,“你再乱动,我就忍不住了。”
他说这句话的本意是威胁她,让她安静下来,可是喝醉酒的人,好像完全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竟然伸出手,去摸他的喉结。
谢均礼酥麻了半身,彻底忍不住了,正要动作之时,徐玉清猛的开口了,她睁着眼睛,眼神还是不太清明,迷茫看向谢均礼,“帅哥,你怎么在我家,看我刚拿奖就来诱惑我吗?我跟你说,虽然我有很多钱,但是我不会受你的诱惑的。”
说完,她肯定的点头,但是那只手一直在他的身上流转。
谢均礼被她的胡言乱语弄的微微冷静了下来,身体还是一样的火热,大手摸上她的脸,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地看着她,眼底带着疑惑,“你拿了什么奖。”
“美食博主啊!我跟你说,我很厉害的~你现在拿出手机关注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签名啊!”
“我跟你说,我现在还是单身,帅哥我们去喝酒啊~”
徐玉清突然坐了起来,小脸粉红,迷离飘渺的眼神四处转,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谢均礼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但是全身上下好像被一桶水浇了下来,心里拔凉拔凉。
他听不懂她的话,但是听得懂,他完全不在她的世界里面。
“你嫁人了没有。”他把她拉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
结婚?徐玉清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自己刚拿了大奖,端着酒杯和大家庆祝呢,光鲜亮丽,她毫不犹豫的摇头,“我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怎么会结婚?你想什么呢!”
谢均礼猛的闭上眼睛,仿佛有汹涌的海水把他淹没,一阵窒息感袭来,常说酒后吐真言,她这算不算真言。
谁喝酒能把自己嫁人都忘了。
“那谢均礼是谁。”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向她,这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悬着的心随着她的动作七上八下。
徐玉清倒是没有发觉,她现在脑袋晕乎乎的,天旋地转,皱着眉头,“谢均礼?谢均礼?”疑惑的嗓子轻轻喊了两声,谢均礼原本还带着忐忑,现在彻底心凉了半截了。
看着她,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徐玉清倒是自娱自乐的躺下了,时不时哼笑两声,玩累了就闭上双眼睡觉,房间里也彻底暗了下来。
然而,她的身旁,谢均礼睁着眼睛,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心里无数次安慰自己他只是喝醉了,但是她冷漠的语气太过于肯定,他心里一阵刺痛。
就这样,他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太阳升起,黑夜慢慢明亮,谢均礼眨了眨通红酸涩的双眼,看着徐玉清,她终于有了动作,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模样,嘴里止不住的发出嘤咛的声音。
他还是抵不过下意识的反应,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单手给她倒了一杯暖水,喂到她嘴边。
徐玉清小口小口的喝着,暖水流过喉间,她终于慢慢的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开,就是一个憔悴的脸庞,新冒出来的胡茬,满眼的红血丝,徐玉清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谢均礼没回话,看向她,眼神沉痛而温柔,几秒后,他低哑问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如果不记得,那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心里想到。
喝醉酒胡言乱语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何必在意。
可徐玉清几秒后的脸色,让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记起来了?”
徐玉清害怕的看着他,心里止不住恐慌,她记起来了一点,她想到自己对他说了职业,说了一些调侃的话,谢均礼是军人,他会不会对自己有所怀疑?
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挣开了谢均礼的手臂。
下意识的动作做完之后,她才注意到谢均礼的神色,当下,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
徐玉清着急的想解释,“不,不是,我只是······”
难道要把自己那神奇的经历说出口吗?不,不可能的,谢均礼不会相信,她闭上了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互相对视着,可是谁也没有说话,徐玉清早已经心虚的低下头,只留给谢钧礼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谢钧礼闭上眼睛,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其实是知道的,她最初就是想离婚的。
是他,非要把她绑在一起的。
不禁苦笑,眼角不知不觉,流下一滴泪,他沙哑声音在徐玉清耳边响起:“解释也懒吗?”说完,他抬起徐玉清的下巴,“我想知道,你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徐玉清瞳孔一缩,心里万分紧张,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谢均礼彻底心冷了,“我出去一趟。”
说罢,松开手,她的下巴两道明显的指痕,他没看见,用了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房间,逃离了屋子,留下徐玉清迷茫的看着无人的房间,心里无限苦涩。
张张嘴,她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只觉得最近很莫名其妙,以前大家都说她的酒品很好,喝醉了就会乖乖睡觉,怎么偏偏昨晚,她这么多话。
苦涩的闭上双眼,徐玉清心里跟吃了黄连一样哭,她走下炕,还是感觉天旋地转,人很不舒服,大步走了出去,谢均礼不在家里。
不死心的在院子里找了一番,还是不在,应该就是出去了,何向一会儿会来,徐玉清勉强的振作了起来,去厨房给何向蒸了包子,烙了馅饼。
心思不在做饭上面,烙出来的馅饼颜色也不太好看,有些太浅,有些太焦。
留出早上吃的分量,其余的徐玉清用牛皮纸三个三个的包起来,方便何向在车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