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胸口,徐玉清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忙上多久,徐玉清就被徐厂长叫了过去,来到那办公室门前,徐厂长正在打电话。
“小徐来啦!”徐厂长挥挥手,示意她等一会,继续对着电话喊道。
“不行啊张大哥,你也知道咱们北城罐头厂哪有那么多人。”
“招人,招合适的工人哪里容易,家属院还没起好呢。”
“诶诶诶,我知道你的难处。”
“行行行!咱们下次再说啊!”
一阵寒暄下来,徐厂长终于挂了电话,他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无奈吐槽:“这些人,都当打电话不用钱似的!”
看向对面的徐玉清,徐厂长的态度实在是好之又好,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倒之前那杯子用暖壶涮了好几遍,“来,小徐,这是你的杯子啊。”
徐玉清赶紧双手接过,感激道谢。
徐厂长挥挥手,相比徐玉清给他带来的巨大效益,倒茶这点事算什么,要是她要,天天给她端茶倒水都可以!
他看向徐玉清,担忧地说道:“小徐啊,你这也太辛苦了,你平时哪里用得着干这些活呢!不用那么早来!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徐玉清无奈,又来了。
她的身体是看上去有什么大问题吗?这个月已经说了好多次了。
有些无奈,虽然心里是很想睡到自然醒,但是有事情干更让她活力满满。
她淡淡笑着,脸色温柔:“徐厂长,我没事的,我可以上班的。”
徐厂长看着她真心的表情,心里更加满意,要不是自己家里没个合适的儿子,他是真想要她做自己儿媳妇啊。
怎么姓徐就不是自家人呢!
想到她原本的家里人,徐厂长就一阵心疼,真是眼瞎啊,这么好的孩子不知道珍惜。
自己想要都要不来,不过想到她嫁的军官,徐厂长摇摇头,及时地把自己的想法丢掉。
徐厂长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啊,你就尽管说,这天气骑车也凉,你要是不想来了,随时都可以不来!”
他豪迈的说道,徐玉清无奈的挂着笑,告诉他自己最近有去看大夫,吃着药呢,身体棒棒的。
徐厂长听了才放下心来,这可是自己的摇钱树啊。
就这一个肥肠罐头,就救了一个罐头厂啊。
想到现在四面八方想来学习的罐头厂家,徐厂长牙齿都快笑烂了,更别说其中打探消息的还有一直高傲的海市兰林。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对方这么有礼貌的声音呢。
他也是把徐玉清当成知心人了,跟她描述了现在市场上,对于肥肠罐头,那可真是供不应求啊。
这回可不是只有北城要了,周边都要啊!这股风都吹到了海市去了!
想想海市是什么地方啊!这可是全国上下的风向标啊!
有人说,海市人放的屁,都是香的,这足以见证现在大家对于海市的推崇。
徐玉清抿着唇,徐厂长兴奋的脸都红完了,手舞足蹈地给徐玉清展示大家的热情,见状,她的心里也不禁自豪了起来。
现在,附近所有的下水啊,徐厂长但凡能联系到的,都往罐头厂这里送,北城没有了,就去其他地方找,远点就远点,只要不臭,这下水都要了。
不止如此,给大家涨工资才是硬道理,现在罐头厂的工人往外一走,个个挺直了腰板,自豪的不得了。
就这样,徐玉清陪着徐厂长,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个上午,快到休息时间了,徐厂长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行了,咱们去吃饭!今儿我可是特地让食堂给你加鸡腿呢!”
加鸡腿啊?
徐玉清面露可惜,抱歉地看向徐厂长:“徐厂长,不好意思了,我昨儿刚去看了中医,中午得回家喝药呢。”
啊?徐厂长愣了,手里的公文包都放了下来,可下一秒,他又赶紧拿起来,夹在腋下,“没事没事,那有啥,带回去吃!我去叫人给你拿过来!”
说罢,就要大步往外走,找人去。
徐玉清哪里让徐厂长如此大动干戈,就为了一个鸡腿,赶紧拦住他,“徐厂长!没事,我自己去打,打了再回去!”
“啊,那也行。”徐厂长右手摸着日益圆润的肚子,点点头。
眼看事情解决了,徐玉清松了口气,告别了徐厂长,大步走向自己实验厂房,那里有一个她的柜子,和小林三人一起放着。
她进去的时候另外三人正好也在拿饭盒准备去打饭,见到跑的气喘吁吁的徐玉清,小林不禁笑了起来,关心问道:“怎么了,歇会呗。”
徐玉清赶紧摇头,伸手拿了饭盒出来,快速把柜门盖上,“没事,我去打饭然后回去,下午可能晚点过来啊!”
“啊,没事。”
小林回了一声,声音还没落下,人就跑出去了。
他怅然若失地看着徐玉清的背影,小马叹了口气,看着他这副痴心样,心下也有些不忍,“何必呢。”
一旁的小何也有些不理解,徐同志虽然漂亮,但是只要见过她男人,谁还敢打主意啊?可怎么自己兄弟就是转不过弯来呢。
“何必呢你说说,赶紧找个女同志结婚吧,你就忘了。”
小何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解道。
小林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结伴往外走,他也想啊,但是每天看见她,一看见她笑心里就跟开花了似的。
他忍不住啊。
小林就这么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手上突然卸了力气,饭盒掉下去了人才反应过来。
回过神的他忍不住苦笑,捡起饭盒,心知这个点也没饭吃了,放了回去,直接回宿舍去了床上躺着。
另一边,徐玉清担心晚了一会谢均礼又想方设法的来接她了,一路上脚就没停歇过,饭盒被她用带子绑紧了,放在车筐里,随着颠婆,饭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就这么听了一路,眼前终于是家属院了。
徐玉清睁大了眼睛,还好现在正是吃饭的点,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徐玉清顺畅无阻的停在家门口。
“丁零零丁零零~”懒得下车,徐玉清跨了下来,费力的扶着这辆大车,相比谢均礼随意的伸出腿,她要稳住车,就明显的难了许多。
谢均礼在屋里正好把药倒出来,然后就敏锐的听到了门铃声,赶紧放下药煲,大步往外走,其实门并没有关上,但是谢均礼就是要走出来。
把门打开,徐玉清正要上车骑进去,还没踩上脚踏呢,谢均礼就一步过来,扶住龙头,把她推了进去。
好像车子上面坐上一个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影响一样,打上后面的脚架,谢均礼跟没事人一样,转身关上院门。
徐玉清迷茫的坐在车上,低头看着地板。
好家伙,原来打个脚踏能高上这么多。
虽然也不是下不来,就是会有些狼狈,徐玉清歪了重心,打算一条腿先下来,脚尖刚碰上地,人就猛的腾空了,
诶?
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徐玉清往下看,一双大手死死的禁锢住自己的胳肢窝。
就这么轻松地下了车,徐玉清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就看见谢均礼大步焦急的往里面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撵着他一样。
下意识跟着对方的脚步走了进去,徐玉清佩服的看向他的两条手臂,“你真没有白训练。”
她肯定地夸赞道,要知道,虽然没有称,但是徐玉清现在被养胖了这么多,这么的也有个百来斤。
他这不费吹灰之力的架势,实在是让人羡慕。
走进屋子里,徐玉清还想夸他的话瞬间被遏制在喉间,一股药味。
她皱了眉头,瞬间脸都变苦了。
谢均礼没看她,赶紧把药全部倒出来,刚好满满一碗,不多也不少。
饭盒已经在餐桌上,里面装满了食堂打来的饭菜,徐玉清苦着脸坐下,望了一圈桌子上的菜,突然想起一件事。
“谢均礼!自行车筐子上有饭盒,里边是鸡腿!你拿过来!”
鸡腿现在可是可遇不可求,徐厂长也是下血本了,她盛鸡腿的时候大爷都是悄摸摸给她拿的。
生怕引起众怒。
谢均礼应了一声,把药放在锅里暖着,免得一会凉透了,弄好之后才大步走向外边,找到那个饭盒。
里面不只是一个鸡腿,还有好几块鸡肉,红烧的做法,不是很好吃,焖的过了头了,徐玉清尝了一块鸡肉,不是很喜欢,直接一整个饭盒推到谢均礼面前。
“你吃吧,我不爱吃。”她皱着鼻子说道。
要是在罐头厂饭堂吃,不爱吃她也会吃完,但是在家里她可不会勉强自己,比起鸡,她还是觉得用自己提供的菜谱做的菜好吃。
土豆丝酸辣酸辣的,配上杂面窝窝头刚好。
她让谢均礼把凉拌野菜的菜谱交上去,现在饭盒里一大半都是都是这道菜,拌的虽然有些稍咸,但是也好吃。
谢均礼嘴巴不挑,倒是吃不太出来不好吃,只是他还是没碰,试图把鸡腿夹回去,只是被徐玉清瞪了一眼,确定她是真的不爱吃,谢均礼才夹了回来,大口解决起来。
一顿饭吃完,就到了徐玉清最不愿意接受的环节了,那就是喝药。
苦味飘了过来,顺着风钻进鼻子里头,徐玉清几近作呕,但是谢均礼在眼前看着。
徐玉清知道他的坚持,这个药就算今天吐出来了,他也会重新煎一副让她喝下去的。
既然如此,还是一鼓作气,让自己少受点苦吧。
深呼吸几大口,徐玉清看着谢均礼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憋屈的捏住鼻子,她捧起药碗,大口大口的,一饮而尽。
就是因为喝的速度太快,两侧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流下,被早有准备的谢均礼一把擦拭掉。
一碗下肚,徐玉清几近反胃呕吐,谢均礼迅速喂了一口水给她冲淡苦味,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拦腰抱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到炕上。
徐玉清躺在炕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把反胃的感觉给压下去,好久,嘴里的水果糖终于有了味道,徐玉清松了口气,人活了过来。
看着担忧的谢均礼,她把下意识要喊出逼我喝药我想和你离婚的话憋回去,委屈地看着谢均礼。
谢均礼也心疼,但是药还是得吃的,把手边的水杯拿了过来,递到她嘴边,轻声哄道:“再喝一口?”
“好。”徐玉清一只手臂把自己撑了起来,喝了一口涮涮嘴巴里奇怪的味道,“我不想吃糖了。”
苦味反上来,和甜味相冲,更加奇怪了。
说着,她就要下床把糖给吐了,谢均礼直接拦住她,手放在她嘴边,“吐,我出去丢,顺带洗碗筷。”
······
徐玉清看着他的手,实在是做不出来这个动作,虽然很感动,但是大可不必!
坚定地推开他,徐玉清直接跳下炕,小跑到堂屋吐了这颗糖,又跑回来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