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下巴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眼,谢均礼稳住身体,一回头就看见他通红的耳尖。
他好奇的挑眉,看了过去,果然,这臭小子是害羞了。
他没说话,直接大步走了出去,徐玉清认真的包着自己的小南瓜,面前的面剂子也就剩下两三个了。
听见脚步声,“里面那笼好了吗?我快包好了。”
“还要一会儿,何向怎么了。”
何向?徐玉清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脸上挂起笑,朝着谢均礼招手。
他听话的走了过来,耳朵靠近徐玉清,“怎么了?”
“害羞,就夸了一句。”
她好笑的说道,这个年龄的小孩,真是可爱。
有点好逗。
谢均礼瞬间明白了何向刚刚为什么这样的愿意,无奈的看着徐玉清,心里有些可怜何向,同时也有些庆幸。
她逗人要逗到何向身上了。
不过,只要不逗他就行。
谢团长心里还是想保持住自己的形象,殊不知,他在徐玉清心里根本就没什么形象。
就算要有的话,也是一个唠叨大爷的形象。
包子包好了,前面那锅也蒸好了,徐玉清快速把它们夹到竹匾上,把生的放上去蒸熟。
“来吧,尝尝看。”
徐玉清激动地看着面前精致小巧的南瓜包,这是她第一次炒的豆沙,包进包子里面,不知道蒸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掰开包子,里面红润的豆沙瞬间跳了出来,耐不住心急,徐玉清随意地吹了吹,就赶紧往嘴巴里头塞。
登时,滚烫的豆沙就教她做人了,徐玉清被烫的一激灵,可是还是舍不得吐出来,张开嘴疯狂吸气吐气。
对比她的着急,谢均礼冷静多了,而且他也没有那么怕烫,刚出炉的包子吹都没吹几下,直接咬了一口,就这么吞了下去。
夫妻两吃的沉醉,谁也不搭理谁,何向坐在小板凳上,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无言了。
一个包子下肚,徐玉清满意的不得了,下次还可以多做一点!
超好吃!
谢钧礼也爱吃得很,他刚刚吃了一个还不过瘾,又吃了一个,当然,他吃的都是自己包的丑东西。
下午吃了包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徐玉清已经半饱了,随意的喝了两口粥,吃点菜就饱了。
可是她对面的两个男的,一个个不紧不慢,可是盛粥的速度一点也不慢,甚至还有一点比赛的意思。
两人吃到最后,是桌上没有东西了才停下来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何向不屑的把碗筷收了起来。
是的,何向来这里吃饭后,洗碗工谢钧礼升级了,成了监工。
少年认真的搓洗着碗,谢钧礼收拾着厨房,两人分工合作,速度倒是很快。
洗干净后,他连个招呼都没打,谢钧礼一转身的功夫,他就走了。
好在,这几天谢钧礼已经习惯了他这个离开方式。
次日,一大早的,两人还躺在炕上睡的正香,额,应该说是徐玉清睡的正香,谢钧礼早就醒了,只是手臂被她紧抱住而已。
窗外不远处,何向还穿着谢钧礼那件旧的军大衣,衣服还是有些大,他自己随意拿针缝了缝,看起来就合身了一点。
没有那么的晃里晃荡。
现在,他双手插着腰,看着紧闭的大门,烦躁拿着石子打着窗户。
很快,里面传来了细碎的声音,何向看着终于被打开的门,谢钧礼显露了身形,他无语地看着谢钧礼,“你们两不是说今天早点来吗。”
他早来了,这两人还在睡。
谢钧礼挑眉,一点愧疚也没有,让了点位置,何向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看起来还有些生气的模样。
“先烧火。”谢钧礼淡淡的喊了一声,跟着何向的脚步进了厨房。
何向熟稔的坐上小板凳,塞了一把火引子进去,火柴划开,一把丢进去。
谢钧礼去仓房拿了被包好的包子,经过了大半天,早就被冻的严严实实的。
拿了八个放在盘子里,刚想走,琢磨了一会儿,谢钧礼又打开了袋子,拿多两个丑家伙。
下锅蒸着,他又去找了三个鸡蛋,仔细洗干净,下锅。
剩下的,他也不会什么了。
嘱咐何向好好的待在这里,他大步走向房间,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叫醒徐玉清。
“媳妇儿,起来了。”
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徐玉清微微的有了点意识,但是不多。
谢钧礼翻身上炕,抚摸着徐玉清的脸,“何向已经来了。”
何向……已经……来了……
徐玉清生锈般的脑袋回荡着这几个字,她迷蒙地睁开眼睛,“何向来了?”
“嗯,吃早饭了。”
刚说话,怀里的人又没有了声音,头低着明显又睡了过去。
谢钧礼掩盖住心里的心虚,抿了抿嘴,再次叫了一声。
几秒后,徐玉清突然坐起,震惊地看着谢钧礼,“何向来了!?”
谢钧礼默默的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人我烦死你了!”徐玉清用手使劲的拍打着谢钧礼的肩膀,恨不得再补上一脚。
谢钧礼没有反抗,他也不敢反抗,昨晚,是他非要闹着,一时之间,也忘了媳妇儿叫何向早点来,
徐玉清慌张的洗漱穿衣打理好自己,确定没有漏出任何少儿不宜的痕迹,才大步走出门外,何向已经坐下吃着包子了。
听见声音的何向淡淡抬眼,“你们太慢了,我就自己先吃了。”
……徐玉清陪着笑,“没关系,你饿了就先吃。”同时,手伸到谢钧礼背后,狠狠的拧了下去。
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她,这一下,谢钧礼皱着眉头,忍着痛坐下。
“今天干嘛?”
何向抬眼,看向两人。
徐玉清和谢钧礼对视了一眼,今天干嘛,今天贴春联!
也不对,今天应该是写春联,明天才能贴,徐玉清特地去供销社买了好的红纸,五分钱一张,还买了墨和笔。
“今天,咱们自己写春联!”
第一百四十章
写春联?
何向不可置信的望向徐玉清, 她是在开玩笑吧?
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吗?
他本来想大方直接的说出来,可是声音刚出口,突然就哑了嗓子。
该怎么说?就说自己写字像狗爬?
后知后觉的丢脸情绪, 瞬间让他红了眼眶。
他以前不愿意去上学的时候,不是没有受过别人的奚落, 可是从未有过这种丢脸的情绪,但是现在, 看着徐玉清澄澈温柔的目光。
他觉得丢脸。
抿唇,垂下头, 他没有说话,往嘴巴里塞包子, 眼皮低垂, 眼神空虚。
徐玉清没有注意到他这点情绪,坐下来喝了一口水,谢钧礼收拾好房间出来,跟着坐下, 熟练得剥起了鸡蛋。
放到徐玉清碗里, 光滑的鸡蛋转了两圈才停下, 徐玉清拿起鸡蛋咬了一口,另一只手拿起碗里剩下的那颗鸡蛋,“快吃呀, 怎么只吃包子。”
“嗯。”何向低低的应了一声, 接了过来。
他的反应太过于奇怪, 明显的徐玉清和谢钧礼都看了出来。
徐玉清和谢钧礼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同样的迷茫。
怎么回事?他刚刚也不这样的啊?
谢钧礼刚想开口问, 就被徐玉清一巴掌拍回去了,徐玉清嘴里咬着鸡蛋, 心里酝酿着一会儿要说的话。
许久,她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你怎么了?”
对,让她想了那么久的话,就只有这四个字,足够平淡,还透露着淡淡的关心,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何向咬包子的东西顿住了,没说一句话,一直低着头,没有言语。
见状,徐玉清和谢钧礼对视了一眼,也不逼他,默默转移了话题。
“一会写春联,能写什么?”
徐玉清摸着下巴,余光注意着何向的动作。
何向这回没有任何动作,一口吞下包子,“我去砍柴火。”
谢钧礼眉头一皱,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柴火已经够了,我昨晚砍完了,坐下。”
……
“哦。”何向应了一声,略带局促,又重新坐了下来。
谢钧礼没有说话,大口吃完早饭,灌了一大口水。
徐玉清见状,也加快了速度,赶紧收拾了桌子,把准备好的红纸拿了出来。
说是写对联,正式的对联谢钧礼拿去给军区里的一个从小练字的营长写了,带了一块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