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下进去,用汤勺轻轻转圈,把调料融均匀,就这样等再次开锅,汤就好了。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文思豆腐羹,甚至她都没有勾芡,就是一个豆腐丝汤,但是绝对鲜美。
快速盛起来,餐桌已经摆好了,谢均礼也把饭给拿出去了,“开饭啦!”
“好!”
颜澜激动的应了一声,那边沉迷画画的于送也不用人叫,一喊吃饭赶紧放下钢笔,屁颠屁颠的跑到桌子旁,“吃饭!”
昨晚才刚一起吃饭,今天又一起吃饭,颜澜满足的不得了,她最先夹了一个炸丸子,刚刚出锅的时候她就试吃了一个,还不够塞牙缝的呢,现在总算能大快朵颐了。
于送人小,但是独立,他看透了自己爹妈,两人刚上桌都只顾着自己吃,自己站在椅子上,戳了一个炸丸子送入口中。
“好吃吗?”徐玉清看向于送,好笑的给他夹了好几个丸子到他的碗里,还把专门留出来不辣的炸土豆放他面前,让他坐下。
两个馋嘴爹妈看见徐玉清的照顾,那就更加不管不顾了,一口丸子一口炸土豆,吃的那叫一个高兴,吃腻了还学着徐玉清的样子,盛了一碗汤,溜边喝解解腻。
“这汤好喝啊!还有点甜滋滋的。”于文耀惊叹不已,这吃在嘴里好像也不是糖的甜味,但是就是感觉能尝到一点甜甜的味道。
他忍不住一口饮尽,舒服的不行。
徐玉清喝了一口,就是豆腐和鸡蛋的鲜味,清淡但是配上炸丸子,刚刚好。
“来,吃点饭,配肉末豆腐,还有这个酿豆腐,很好吃的。”
徐玉清拿了一一双没吃过的筷子给于送夹了一块酿豆腐,于送刚把碗里的炸丸子吃完,见到酿豆腐就是一大口,一咬下去,嫩嫩的豆腐,爆汁的肉馅,好吃到他忍不住紧脒着眼睛。
颜澜坐在他身旁,看他吃的开心,自己也夹了一块,这酿豆腐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特别的清汤寡水,对比桌上其他菜稍有逊色。
可是一入口,颜澜就立刻想要对这道菜说对不起,这也太好吃了吧!
酿豆腐鲜甜的味道,配上点酱油,清淡适口,让人不禁来了一块还想要一块。
刚吞下去,她立刻夹了一块给自己儿子,又给自己夹了一块,真是太好吃了!
徐玉清也给谢均礼夹了一块,谢均礼虽然完全不挑食,但是也看得出来他的喜好,爱吃香的重口的,不过,这豆腐是徐玉清夹的,他非常给面子的一口吃掉。
“好吃吗?”
徐玉清期待的问道。
谢均礼顿了顿,继续嚼了起来,下一秒赶紧夹了一块给徐玉清,“你也吃。”
然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看这个行动,应该是很好吃了。
徐玉清有些骄傲的想到。
不枉费她花这么些时间来做这顿饭了。
第二天,徐玉清和休息在家的谢均礼就马不停蹄的开始磨豆腐了。
害怕人手不够,她还叫谢均礼把何向喊了过来。
昨天怕他觉得不自在就没喊他过来吃饭,今天就他们两,刚好活多,过来帮个忙,顺带吃个饭吧。。
另一边,被谢均礼从床上拉起来的何向:······
我谢谢你了!
他面带怨气的看着谢均礼,但是又不敢反抗,最后只能接过搪瓷盆,气鼓鼓的用小勺子往石磨里面倒黄豆。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倒豆子,谢均礼转石磨,相比昨天徐玉清费力的样子,谢均礼简直就是轻松的不得了。
甚至汗水都没有出一滴。
徐玉清则是在院子研究自己的豆腐模具。
她本来想叫谢均礼来的,但是她实在是不想磨豆子,那个石磨真的很难推,有了一次,再也不想要有第二次了。
所以,她宁愿自己出来琢磨。
后院有一个废旧的木箱子,那木头看着还挺好的,也没腐烂,就是脏了些,落了很多灰。
徐玉清去拿了斧头,用力地把箱子砍开。
拿出大片木片,随意画了一条线,她就直接开始锯了。
好在,这木片比较薄,不费力,要不然徐玉清一时半会还真的是难以锯完。
两长两短的宽木条和一块大木片,尺寸不太统一,徐玉清比了比,坑坑洼洼的,还不平,钉上去之后四边都会留一条细长的缝。
还好,这是用来装豆腐的,有缝隙还刚好了,不用她另外打一个洞。
铁钉子砸上去,徐玉清砸的小心翼翼,就怕砸手了,现在她的手可是很金贵的,这个年过的的质量如何,可都是靠着这双手。
还好,最后有惊无险,一个丑陋无比的豆腐模具就好了。
拿来毛刷,打上皂角,她仔仔细细的从里到外全部刷了一遍,刷的干干净净的。
处理完这些之后,才拿进去,谢均礼他们也刚磨完,正坐下来喝口水呢。
“磨好了吗?”
徐玉清疑惑的看了过去,嗯,很好一锅满满当当的。
这下有的吃了。
熟悉的棍子架在另一个锅上,笊篱放上,盖上蒸笼布,“何向,来,帮我从这里盛到这里。”
“哦。”
何向站了起来,他刚刚比谢均礼轻松多了,接过徐玉清手里的葫芦,生疏的动作了起来。
豆浆从蒸笼布漏下去,嘀嘀嗒嗒的淡黄色液体逐渐盖满整个锅,徐玉清用力地挤压着豆渣,把里面的汁水挤的干干净净的。
“行了,开始烧火!”徐玉清松了口气,气虚地喊道,谢均礼应了一声,收回一直在她身上的目光,拿起火引子点了火。
竹片放进去,火势立刻就猛了起来,但是要论细水长流,还是要加两根大柴火。
锅里的豆浆温度逐渐升高,徐玉清稍稍搅拌了几下,等待着豆浆开锅。
何向自己抱着石磨,出去清洗去了。
一看就是一个眼里有活的孩子。
冒泡的豆浆看上去就想要淹没整个锅一样,谢均礼皱着眉头,“我撤火了?”
化盐卤的徐玉清抬起头来,看向锅,“别,继续煮,这样的豆浆看上去瘦了,实际上还有可能是生的喝生豆浆,能拉肚子。”
“好。”
谢均礼应了一句,把拖出半拉的柴火重新退了回去。
五分钟之后,谢均礼准时的撤掉了火,徐玉清搅拌着豆浆,盛了一勺出来,给他加了点糖,“看看,这个很好吃,昨天怕冷了结冰就没给你留,暖呼呼的最好喝了。”
谢均礼接过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和豆腐脑完全不一样的口感,淡淡的甜味有些开胃,谢均礼喝完这杯豆浆,肚子不自觉的就饿了。
“你去叫何向进来,叫他喝点,好歹也是他的劳动成果。”
“好。”
谢均礼应了一声,接过徐玉清手里的碗,大步往院子里走。
一出去,就见到一个蹲着,认真搓洗石磨的何向。
大步走过去,他没好气的轻击了一下他的大腿,“怎么不去里面洗,里面有冷水。”
何向一顿,没说话,手指被冻的通红,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痛,继续搓洗着,“我又不怕冷。”
他的嘴向来这么硬,谢均礼没搭理他,直接把碗丢过去,“喝你的吧,进去。”
说罢,把已经洗的很干净的石磨搬了进去。
外面没有逗留的理由,何向捧着热呼呼的碗,跟着谢均礼的脚步走了进去。
来到堂屋,谢均礼脚步一顿,“去坐下喝,现在没你的事。”
“哦。”何向淡淡的应了一声,眉眼间有些谢均礼的影子。
石磨放好,徐玉清已经在点豆腐了,小心翼翼的把卤水融进豆腐里面,很快的,豆腐就发生了反应。
“何向!你喝不喝豆腐脑!”
徐玉清对着堂屋大声喊道。
何向刚喝下一碗豆浆,这些猛的被问,他摸了摸肚子,说要吃,也是能吃得下,但是他还没有尝过豆腐脑的味道。
他默了默,徐玉清又问了一遍,这次更大声更清晰。
何向小声地应了一声,听得出来有些不习惯。
他几乎刚应下,徐玉清就捧着一碗东西放在灶台上,提前盛出来的,“行了,自己进来拿!”
豆腐脑变成豆腐,这也是很快的,谢均礼把竹匾上的豆腐端了出去,徐玉清说要做冻豆腐。
虽然不知道冻豆腐,但是习惯性听话,是谢均礼学的最快的东西。
除了冻豆腐,徐玉清还开了油锅,家里仅剩的油,炸了满满一盆的豆腐。
过年嘛,就是忙碌和吃吃喝喝。
徐玉清和谢均礼家里只有两人,就算搭上何向这小子,也不过才三人,家里又是徐玉清管家,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后来的几天,徐玉清和谢均礼都在忙碌的采买度过,这段时间,徐玉清也算是和军区里面的各位军嫂有了短暂的交情,因为买东西。
本来还带着颜澜的,但是于送着凉了,据说还是他那不靠谱的爹弄的,气的颜澜把孩子带回娘家照顾了。
于文耀就每天去丈母娘家报道,伏低做小,睡觉的时候灰溜溜的跑回来。
谢均礼也没闲着,部队宣布休息的当天,他就带着何向上门来,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
说是收拾,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也不能有什么太大的仪式感,就是打扫干净了,贴个春联,存点柴火罢了。
今天是年二十七,昨天徐玉清把该买的东西都尽量买了,家里的票证是花的干干净净的,昨天还发生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徐玉清揣着票,去供销社抢油,付钱得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多了几张油票。
油票都是限量发的,在哪家不是一个宝,徐玉清登时皱眉,不敢声张,观察了很久也没发现有人慌张的找油票,买了自己的带的油票的油,她赶紧回家叫谢均礼拿着油票到出去看看。
这时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何向才开口,“是我,你不是说票不够吗,我又不吃油!”
油不够?
徐玉清回过神来,应该是那天炸豆腐的时候她随口的抱怨。
刚想说话,何向直接扛起砍好的的柴火直奔厨房里头去,徐玉清被他这下弄的一愣一愣的,看着手里的油票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