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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时间长了,就开始耐心不足,教导云忱的时候言辞过激。
  “你做的很好,为什么非要去管别人怎么看?”
  “如果这么容易分心的话,你成不了舞者,上不了任何一个舞台。”
  “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年纪轻轻,怎么心思那么重?还是你故意装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演给秦总看,想借此留在秦家……”
  这句话没说完,就被提前回家了的秦人皓撵了出去。
  秦人皓心疼地过去,将又逐渐自闭不愿打开自己的少年从角落抱出来,哄了好久才听到他小声喊了一声:“秦总。”
  秦人皓连忙答应着:“嗯,我在呢。”
  云忱:“不是那样的,不是他说的那样……”
  这样小声又胆怯地解释,秦人皓更是心疼,抚摸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没有非要留在这里,是我怕你走,怕你离开我。”
  闻言,云忱怔住了。
  他不明白秦人皓的意思,也不敢往深处去想。
  他是从泥泞小镇出来的人,活在父母以及他人嫌弃厌恶的目光里,眼前这位……却是从小就站在光明处的天之骄子。
  他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敢深想他的话……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秦人皓也终于明白了云忱需要的是什么。
  他缺乏的不是对他舞蹈的肯定。
  而是对他自己。
  对他这个人的肯定。
  -
  重活一世,秦人皓的重心全放在了云忱身上。
  他先是去找爷爷,给自己要了一个假期,然后就装出一副郁闷的样子,‘心事重重’地往酒窖里躲。
  他准备等云忱过来劝慰下自己,然后找借口让他陪自己出去玩,散散心。
  可云忱欲言又止了好几次,都没敢开口询问。
  最后是秦人皓等不及了,厚着脸皮让李管家去暗示一下云忱,让他进来看看自己。
  终于,秦人皓把少年盼来了。
  云忱坐在他面前,手还是搭在膝盖上,局促地问道:“秦总,需要我陪您一会儿吗?”
  秦人皓喝了酒,难以克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云忱:“听李叔说……您最近因为被爷爷批评的事,很不开心。”
  秦人皓闻言抬头,就看见李管家站在酒窖门口擦酒瓶,十分自豪地朝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
  秦人皓:“……”
  对面的少年不知道听了什么,又脑补出了什么,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走他的酒杯:“受伤的话就别喝酒了。”
  秦人皓:“……?”
  李管家感觉气氛不对,也不假装擦酒瓶了,蹑手蹑脚地溜了。
  秦人皓:“你别听他乱说,就是一点工作上的事。我想出去转转,散散心,愿意陪我一块去吗?”
  云忱:“当然愿意,可是我没去过多少地方……”
  秦人皓:“那就去你去过的地方,你来当我的向导。”
  云忱抬头,总是惶然的眼神亮了亮,终于直视了自己的眼睛:“好啊。”
  -
  秦人皓再次回到了云忱待过的小镇。
  那里有一个小码头,挨着一片海,开发程度不高的原因,海岸线很是模糊,连匝道都没有,显然不是旅游的好地方。
  但云忱很熟悉这里,带着秦人皓走进了一片林子。
  秦人皓跟着他往前走,很快就发现草地上有一条被人走出来的平坦小道。
  向左手边一看,就是雾气茫茫的大海。
  小道平坦,但也并不好走,尤其是最近赶上雨季,深一脚浅一脚的,秦人皓找到了充足的理由牵上了云忱的手。
  可惜林子不大,没一会儿就到了码头边的一片小集市。
  土路变成了水泥路,秦人皓的手很快就被松开,心里也跟着一空。
  云忱:“饿了吗,要不要尝尝这里的海鲜?”
  秦人皓:“好啊,去船上吗。”
  云忱:“您想去打渔?”
  秦人皓:“想,但是我不会……”
  云忱:“没关系!我可以教您,秦总,往这边走。”
  秦人皓跟着云忱,上了一艘渔船。
  秦人皓只坐过游轮。大吨位的船开起来,和陆地也差不多一样。
  他从来不知道,船竟然可以这样的晃!
  好在云忱发现他不适应后,重新牵起了他的手,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慰藉,苍白的脸上恢复了点血色。
  “您来下网吧,秦总。”
  “这样不对,抛出去的时候要划一个弧线,用力要均匀。”
  “对,可以收了。”
  “您没见过这种鱼?可我们之前一起吃过的。”
  “它的背鳍有刺,您不能用手去碰……”
  少年回到了他的领域,光亮就一点一点地迸射出来,最后融合成了一片光芒。
  这样很好。
  他会一点一点找回自信,而不是非要得到认可才能发光。
  晚上从林子往回走的时候,秦人皓眼睁睁地看见一条蛇从头顶的树枝上掉下来。
  晕船的劲儿还没过去,就看到一条黄棕色的长蛇从眼前掉下来,秦人皓心脏一紧,身子僵了一大半。
  他无法判定蛇有没有毒,转身就要抱走云忱,却看见弱气的少年弯腰,准确地掐住蛇脖子,将它远远地扔向后面的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