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在楼上有专门晾衣服的角落,上面已经挂了不少,看样子二哥已经先洗好晾上了。
夏天衣服少,也就那两件。
苏婉准备晾内衣的时候,发现叶蓁靠近了,就在两步开外。
她默默放下手里的东西,对男人说:“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就下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专门上来等她,怎么可能没事。
叶蓁想说些什么,不过看着脸盆里露出的那一小截白色的布料子,也反应过来苏婉为啥要赶人了。
“我,我到边上再站一会。”
男人步伐有些乱,双手一下子插在了裤兜里,还好反应及时,不然特定同手同脚了。
其实也没什么,他平时上来晒衣服的时候也会看到那些,但,那是别人的,不是她的。
叶蓁重新回到矮墙边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烫啊……
苏婉很快就将自己的东西晾好了,她知道叶蓁有话想说,主动对他道:“下午我有事,提前下班了。”
按惯例这人下午应该是去市场那边等她下班了,只是没见着人。
叶蓁:“我听说了。你太爷爷没事吧?”
中午蒋家那帮子人虽然是在饭店那边闹的,但还是传到这边来了,好又来饭店并不远,而且里面的服务员也有住在大院这边的。
当时闹得那么大,碗都打烂了两个,啥情况肯定给别人听去了。
叶蓁下午去市场那边没等到人,还有些郁闷,以为苏婉故意躲他,等回到院子才听说了那些事。
他就想着她肯定是被家里人叫走了,全然没有料到苏婉早下班是因为工作调动。
因为接触不多,叶蓁并不了解周子明的卑鄙。
苏婉也不想将工作的事拿出来跟他说,怕这人冲动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便道:“没啥大事,住院也是观察。”
叶蓁:“蒋家那些人管得太宽了,无非就是想一直吸你们家的血。”
苏婉“嗯”了声,“现在说开了,以后就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
叶蓁:“有没有什么困难?我帮你。”
对付那些不要脸的人,还是得他们这些人来。
可是苏婉没有理由让他插手自己的家事,也不能麻烦他。
“没什么大事,那些人想捞好处,也得看我们给不给。这事我爸跟我哥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你别担心。”
简单明了的拒绝,叶蓁听出来了。
终于全部发完了,忙碌到这个点儿,脑袋都晕了。
也不知道这本书的成绩会怎么样,先谢谢各位支持首订的宝宝,感谢你们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与作者君同在,谢谢你们,么么~
第045章 他开始认真了
等了老半天结果被泼了一盆凉水,叶蓁的心情也郁闷起来了。
他抿唇“嗯”了声。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苏婉说:“我下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叶蓁:“明天单位那边有特殊工作,我九点要到岗,八点过就得走,不能跟你一起了。”
真巧啊,明天苏婉也得八点半上班了,七点多就要出门。
正想着跟他说一声呢,看来是不用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苏婉觉得几步外的叶蓁变得成熟稳重了,有了些后世的影子,
挺好的,他也认真起来了。
苏婉:“有工作干,说明领导重视你。”
叶蓁这会儿也笑了,其实,他怎么可能跟她生闷气呢。
男人说:“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工作?”
苏婉:“什么?”
叶蓁张了张嘴,最后还神神秘秘的,“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前两天才说过要混出点人样来,这事暂时先不说了,他想看到她惊讶的样子,反正她那时还没上班。
苏婉:“啧,还保密。那行,我先下去了。”
叶蓁:“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找我,咱俩是朋友,你别那么见外。”
“知道,谢谢你啊。”
苏婉下楼去了,回到家,苏学斌正打着哈欠等她。
“怎么这么晚?我以为你掉坑里了,正打算过去看看呢。”
苏婉:“洗了头,弄得有些晚。”
“行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去医院那边。”
苏学斌已经提前请了假,明天还得过去看着那帮子吸血的亲戚。
苏学林就不去了,别人盯上了他的工作,他还要去招呼人家,这不是搞笑么。
苏婉觉得,那些人没走之前自己也得盯着。
所以隔天一大早,她七点多出门,准备到单位请假去,结果在大院门口遇上了王玉芝。
王玉芝是廖春丽跟亡夫的女儿,在环卫所里上班。
看见她,苏婉笑着招呼:“玉芝姐,你怎么在这?”
王玉芝瞥了苏婉一眼,问道:“苏叔在吗?我找他。”
语气冷漠,面无表情。
苏婉重生回来并没有见过王玉芝,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一世的好几年前。
那时王玉芝跟丈夫离婚了,准备南下打工,专程去电视台那边找到苏婉,两人坐在楼下的花台边上,她趾高气昂地说:“我要走了,待在这里实在是太烦人了。
男人,男人不是东西。
亲妈,亲妈也是个蠢蛋。
我今天找你,不是要跟你吵架,我要你的电话跟地址,等我去到那边稳定下来了,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我妈死了,你就通知我,我回来给他收s。
还有,我没路费,你必须给点钱我,去到那边还得安顿。
我告诉你,你必须得给我,我妈为你们家付出了那么多,没名没分的,蠢得像头任人宰割的猪,这点忙你没理由不帮吧?”
说到最后,王玉芝哭起来了。
苏婉拿了纸巾出来,还被她挥开,“谁要你的东西呢。”
苏婉觉得这人也是好笑,前一刻还问她要车费来着,结果一张纸又开始嫌弃了。
“你吃饭了吗?”
王玉芝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就是没吃了。
苏婉带她去了一附近的一个面馆。
一大碗放了辣子的牛肉面,她连汤都喝光了,还嫌弃这家面馆不够实在,量给太少了。
苏婉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碗?”
王玉芝咳了咳,又说饱了,然后便开始扯桌上的纸巾,用手掌卷了好几圈放进自己的大背包里,见苏婉看着她,便道:“一会火车上用。”
她说得理所当然,但苏婉却察觉到,这人的脸红了。
那次,苏婉给了她地址、电话,还有一千块钱,并送她到火车站。
她到窗口为她买了票,还到附近的商店给她买了一大包吃的,有方便面、饼干、水果,还有纸巾跟一些辣味零食。
她记得这人口味重,喜欢吃辣的。
进站的时候,王玉芝接过那些东西,皱着眉头对她说:“你买这么多干啥?我又不会给你钱。”
苏婉笑道:“拿着吧,下了车还能吃。去到那边一个人,注意安全。钱不够花,就打电话给我。”
王玉芝没回话,转头走了。
苏婉看见她捏着衣袖抹泪。
残阳照在她消瘦的身躯与枯黄的头发上,泛起层层金光。
这是苏婉与王玉芝上辈子最后分别的画面。
半年之后,苏婉收到了一条她借别人手机发过来的短信,还有一张邮局的汇款单子,一千二百块,那是她走时向自己借去的一千块,还有车票跟零食,全都还回来了。
苏婉拿着那张单子,站在办公室窗前,又想了起半年前与她分别时的情景。
那时的王玉芝面容腊黄而憔悴,干瘦的身形,灰扑扑的老旧外衫,被现实与生活催残得不成样子。
全然不似现在,这个十九岁的王玉芝。她有着略显圆润的脸蛋,眼睛很大特别有神,两条大辫子垂在肩头,人不高,不到一米六,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但整个人很有精神气,紧紧抿着唇的时候还有一种,我不好惹,我很凶的气势。
其实,她一点都不凶。
作为一个寡妇的女儿,她从小到大的凶悍样,无非就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苏婉笑道:“玉芝姐,我爸不在。你有什么事吗?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
王玉芝看了她两眼,小声咕噜,“跟你说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