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帝踱到瑞亲王身前,莫名其妙的盯着面色难得严肃的亲弟弟。
‘是啊,泽儿离及冠可差着五年,这可不是五天。看来想让皇兄同意,就只能放大招了,可惜我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眨眼间,瑞亲王计上心头,想出了拿下兄长的对策。
伺候在旁的德公公,只觉一个晃神,刚才还好好站在那儿说话的瑞亲王,就以一种饿虎扑食的姿势扑向了他的主子爷……的大腿。
“呃?”
武安帝被亲弟弟的神来之笔惊得好玄没蹦起来,他低头看向紧紧抱着他大腿的苏老六,疑惑又迷茫的问:“老六,你这是做什么?”
事已至此,瑞亲王对兄长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放开嗓子嚎了起来。
“皇兄,泽儿出生时,又瘦又小,臣弟和琬妹好不容易才将他养活…
“泽儿虽然病弱,但他既乖巧又懂事,孝顺父母,友爱兄姐,照顾妹妹…
“泽儿他是臣弟的唯一嫡子,这个世子本来就该是他的,提前给他又能怎样?
“规矩?规矩算个屁!我苏老六坏的规矩还少吗?
“皇兄!皇兄!你就答应臣弟吧!求求你了…
“皇兄!呜呜呜呜呜…”
瑞亲王:_
武安帝:-_-#
武安帝腿上挂着“超大挂件”苏老六,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现在不求其他,只求有人能将这个哭的脏兮兮的家伙,从他身上撕……劝下去。
武安帝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的御前大太监,德公公接到主子爷的眼神示意,急忙上前解围。
“哎呦喂,我的王爷呦~
“您可别哭了,哭坏了身体,陛下可是会心疼的。您可是陛下嫡嫡亲的亲弟弟呦~
“您不就是想请封世子吗?这算个什么事儿呢?可您总得将请封的理由讲出来嘛?
“讲出来,陛下才能为您做主啊!我的王爷呦~”
“理、理由?请封理由?”涕泪交加的瑞亲王终于舍得将脸从武安帝的腿上抬起来。
“臣弟没有讲吗?”瑞亲王看看德公公,又看看武安帝。
“没讲呢!王爷,您现在讲讲也不晚。”德公公安慰着瑞亲王,试图拯救主子爷出“哭”海。
“阿弟,你今天执意请封,总得给朕一个理由吧!”武安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揉着额角。
“臣弟要为泽儿冲喜。”瑞亲王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气却万分坚定。
“冲喜?泽儿怎么了?”武安帝惊愕不已,脸色也变幻莫测。
“皇兄,泽儿他、他时日无多了,呜呜呜呜呜”瑞亲王苏老六抱着他哥的大腿,嚎啕大哭。
武安帝突闻噩耗,高大壮硕的身躯也不由一晃,险些站不住。
想到那亲亲热热唤自己“伯父”的粉嫩团子,如今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随时可能随风逝去。
武安帝不由自主的鼻子一酸,悲从中来。他红着眼圈,俯身拉起已经哭到力竭的弟弟。
他伸手接过小德子递来的手帕,一边替弟弟擦脸,一边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阿弟,为泽儿请封世子的事,为兄应允了。
“最迟五日,不,三日,为兄便会令人赶制好世子金册,下诏册封泽儿为瑞亲王世子。
“阿弟,别哭了,去偏殿拾掇拾掇自己,赶紧回府。弟妹和泽儿还需要你来照顾,有什么困难再来寻为兄,快去吧!”
鼻头红红、眼肿的跟核桃似的瑞亲王,在兄长的安慰下终于止住了泪水。他摇晃着站好,对着武安帝又是一个长揖拜礼。
“多谢皇兄成全。”
武安帝扶起弟弟,拍拍他的手,继续劝慰。
“阿弟的谢意,为兄感受到了。快去拾掇自己,早点归家吧!”
“臣弟告退。”
瑞亲王摇晃着身子,表面悲伤(刚才想到儿子确实是真伤心),实则暗中窃喜着,缓慢地离开了御书房。
“小德子,朕记得老六上次哭成这副熊样,还是父皇崩逝时;没想到这次是为了泽儿……唉~”
武安帝目送着憔悴的弟弟出了御书房,不由感慨出声。
“陛下,您也别太伤心了,小公子还需要您这位皇伯父多多庇佑呢!”德公公适时出声,马屁拍得那叫一个好。
“确实。小德子,世子金册的赶制以及三日后的世子册封,都交由你去办吧!”
“是,陛下放心。奴才定当尽心竭力!”
德公公领了圣旨口谕,便退出御书房去往礼部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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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世安苑,瑞亲王嫡子苏瑞泽的居所。
瑞王妃宋琬诗已经在儿子床前守了一上午了,但床上的苍白人儿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瑞亲王苏慕枫走了进来。
“琬妹,泽儿有起色吗?”
瑞王妃面带伤感,朱唇紧抿,轻轻摇头。
“琬妹,事儿办成了。等册封世子的诏书下来,咱们儿子一定会醒过来的。”
瑞亲王急切的向爱妻“邀功”,想让爱妻可以稍微宽心,却对获封方式只字未提。
“枫哥,泽儿他……”瑞王妃盯着儿子苍白的小脸儿,语气犹疑不定,“真的还会醒来吗?”
“会的!琬妹你信我!泽儿一定会醒过来的!”
瑞王看着快要崩溃的爱妻,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