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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像是没来得及上润滑油的机器,无比卡顿,一丝内容都加载不出来。
  唐绒呆愣着,留恋嘴唇上那转瞬即逝的感觉。
  即使那人只是短暂的贴过来了一秒,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
  动作快速到,唐绒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
  唯有双唇上那软凉的感觉,还如网络延迟般停留。
  唐绒呆呆的瞪大眼睛,眨都不眨,抬起手用指尖轻触嘴唇。
  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可能会有很多反应。
  喜欢对方的,直接就搂着脖子亲回去。
  不喜欢对方的,就果断的给一巴掌。
  只可惜唐绒是个怂货,他果断选择逃避,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扭过头,眼睛只敢盯着在悬崖边晃荡的脚尖,这个时候变的格外话痨。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在山谷里吃的那块白糖糕啊?今天早上好像在山坡上看见了一只松鼠,这里也有松鼠吗?路边的小花是粉色的,那么小一朵居然还有颜色。今晚的太阳,啊不是,月亮好圆啊,它怎么会这么圆?”
  一大串话脱口而出,完全不过脑子,中间没有联系,驴唇不对马嘴。
  人在尴尬的时候话多,动作也多。唐绒接连朝上下左右扭头,不知道该把眼睛盯向哪里好。
  不小心跟郁修对视,又猛然扭向反方向,手指都快把悬崖扣穿。
  “我先走了,我先走了。”在这里尴尬的整个人都要冒烟,唐绒果断选择遁走,手撑着地就要站起来。
  然后被腰间突然勒上来的手臂带回原地,凌空而起,被塞进某人怀里。
  头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抵住,腰间又重新环上来一条手臂,这下身躯被两根链条般的手臂固定,想挣脱也挣脱不开。
  唐绒像是被冻结住一样,表情和动作一起固定,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屏起来。
  头顶传来一声喟叹,被人用下巴蹭蹭,软发被蹭成鸟窝。
  他呢喃着,把唐绒固定在自己怀里,声音轻的要命:“你现在还不能走。”
  “我……”唐绒咽咽口水,把自己缩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冷汗都快要把后背浸湿。
  猫在被抱在怀里时,感受到的不是温馨,而是被捕食到的恐惧。
  郁修突然这样反常,现在这事情绝不是他能做出来的,唐绒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奚牙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下药了?控制了?还是迷了郁修的眼?还是说现在这干脆就是个假的?
  否则就凭这家伙平时那克己复礼断情绝欲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半夜把自己抓到这里……
  唐绒宁愿相信郁修现在是被药傻了,也不敢相信这家伙现在处于清醒状态。
  他开始在脑子里回忆,今天都什么时候,郁修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不是奚牙抽空来个了偷梁换柱。
  否则根本没理由解释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
  一想到这里,担心就压过尴尬和恐惧。
  唐绒不动声色,握住郁修的手背,同时直接在脑海中给郁修传音。
  他现在探了这个郁修的灵力,能够传来熟悉的波动是郁修的没错,但是奚牙身上同样也有郁修的灵力,这个很容易造假。
  脑海传音,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事情。
  奚牙不知道,假郁修肯定也不会知道。这样一试,真假自分。
  “郁修,郁修,听得见吗?”
  唐绒一边在脑海中呼唤郁修,一边注意着身后人的动静。
  一连叫了几声,身后人都没有回应,这个时候心里的怀疑已经达到顶峰。
  唐绒偷偷掐诀,准备好自己为数不多的攻击术法,趁其不备好偷袭这个家伙。
  但是还没掐完,手就被握住。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包裹住唐绒的手慢慢摩挲:“别叫了,我在。”
  “你……”唐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他回头,只能看见对方的下巴。
  这些时间相处下来,郁修对唐绒已经不能再了解,只是脑子一转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摩挲着唐绒的手,从指关节到腕骨,把这家伙在冷风中吹凉的皮肤一点点暖热。
  然后才张口:“你在试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对不对?”
  唐绒低头,无聊的勾勾脚尖,想把自己的手传回来,但一用力,没能成功,被那家伙拽的死死的。
  “谁让你刚才那么奇怪?”
  “奇怪吗?”郁修握着唐绒的手,拉起来摸上自己胸口,“奇怪吗?”
  手摸上胸口,首先感觉到的是薄薄一层肌肉,结实韧性。然后是炽热温度传来,唐绒像是触到炭一样,把手往回缩,但又被抓的更紧,甚至有些疼。
  心跳砰砰,隔着衣服清晰传出来,轰隆心声,是最诚挚热烈的告白。
  “不奇怪的,唐绒,一点都不奇怪。”郁修将唐绒的头掰回去,自己低头将下巴抵上他的头顶,两人重新严丝合缝的嵌合在一起。
  “我知道你要走了。”
  唐绒正无聊的掰自己手指玩,突然风中传来这么一句,他猛地一颤。
  说话声音都结巴:“怎……怎么这样说?”
  “我知道的,你马上就要离开。我怕,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
  郁修此时不想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这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