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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外头被人巴着讨好的人物竟如此无助地拉着自己说话,他突然间就理解了荆雾崖的恶趣味。
  糟糕,这种感觉可能会上瘾。
  周晨压住不断上翘的嘴角,用习以为常中带着点矜傲的语气说:“可是导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这么大反应?”
  导演咬牙:“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那可是鬼啊,我们剧组里有鬼!”
  “我知道你很怕,但你先别怕。”周晨安慰道,“其实我们陈先生是一位神,导演你了解过敦煌壁画吗?他的真身就跟壁画上的飞天男菩萨一样。”
  导演更是露出一脸见鬼的表情。
  敦煌壁画?飞天菩萨?你怕不是鬼迷心窍了吧!
  周晨神秘兮兮地说:“上头那过了明面,下发了证件的!不然你以为我们小荆凭什么还能光明正大地在外面活动,甚至接到了海雯的十年代言?不正是因为我们有人罩着嘛!”
  “原来是这样……”导演斟酌一番后,总算是被说服了,“证件能给我过目吗?”
  周晨摇摇头:“那不行,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不过你可以打电话给有门道的人。”
  导演离开片场去休息了一会儿。
  等众人再见他的时候,他春光满面,走路生风,就连鞋底沾着一坨狗屎都没有生气,反而矫揉造作地喊了一句:“我要走狗屎运啦!”
  众人:……蛇精病啊!
  导演苍蝇搓手,对陈烽火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地说:“陈上仙,陈先生,这剧您想怎么演就怎么演,您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荆雾崖:“你好像下一步就要喊‘太君’了。”
  导演不假思索道:“好好好,陈太君!”
  荆雾崖:“……我就是随口一提,你再骂试试?”
  导演讪笑。
  陈烽火自然知晓导演对自己态度变化的原因,微微一笑,摆手说:“我不会演戏,也不会改戏,您请随意。”
  诚然他可以凭借一己之私给荆雾崖加戏,但他本就不是对方认为的神明,也无法保佑《娇玉》爆红,所以他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随意啊?那我给您加点秀恩爱的戏份怎么样?”导演可是个人精,一看荆雾崖和陈烽火那你侬我侬的氛围,就知道他们想拍的东西是什么。
  他眼睛嘀溜一转,就把想到的剧情给说了出来。
  “魔尊那一世,您是小荆最忠实的器灵,是他扫荡天下的依仗;暴君这一世,您是小荆最宠幸的影卫,是他安插在暗卫团队里的影子;军阀那一世我还没想好。加戏贵在精,不贵在多,我给您俩加个三生三世的暗线,肯定有很多人嗑你俩!”
  咱也不搞ooc这出,既然反派是个事业脑,那就让他事业脑到底!
  对待自己的cp,他无条件的信任与利用,但是cp对他,却是忠心所爱至死不渝。
  他爱他的事业,cp也爱他成就事业的姿态!
  这怎么不算是双向奔赴?
  导演紧急给编剧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要求:“写!价钱好谈!我们这剧能不能火,就靠你了!”
  编剧立刻扔下手头的一切事务,开始用热泪码字,不把键盘盘到包浆誓不罢休,终于通宵赶稿,在第二天中午之前的时候把稿子给赶了出来。
  “浓缩就是精华,很甜,没一个字是多余的。”编剧苍白虚弱地瘫在床上,表示自己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导演相当满意,将剧本给荆雾崖和陈烽火过目。
  荆雾崖看完后,被这口带玻璃的糖甜得无法呼吸:“谁说他对他只是利用?他们绝逼是真爱!这对cp是仙品!”
  陈烽火看完后,感动得双拳紧握:“忠义不能两全,既是为了成就他的大业,我牺牲一点又有何妨?”
  所以说剧本是真的很好,陈烽火第一时间将自己代入了!
  同样是血池场景,之前中断的拍摄,在剧本改完后得到了不同的演绎。
  奢华的寝宫内,一座血池不知碾碎了多少幼小稚嫩的灵魂。
  面对如此滔天的罪孽,皇甫戾却显得理所当然。
  他是帝王,人界至尊,他治理天下,天下人都是他的所有物,他如何处置自己的所有物那是他的问题。
  甚至说,这些童男童女的血能够为他所沐浴的材料,为他的长生大业添砖加瓦,那是童男童女们的荣幸。
  这不,他立碑昭告了天下,让童男童女们流芳百世,连带着童男童女的家人也都获得了赏赐。
  他已经是一位仁君了。
  “为朕宽衣。”
  皇甫戾张开双臂,一双惨白得像是白玉工艺品的手为他解开腰带。
  覆着半张面罩的影卫将衣袍挂在架子上,镜头中,他下半张脸的线条流畅俊美,虽看不清他的整张脸,但不妨碍众人深陷神秘的遐想。
  镜头特写了影卫的眼睛,那双眼睛犹如墨色中滴落一抹朱砂,给人以玄妙的魅力,面对帝王时,满心满眼,皆是虔诚。
  血池的金狮头口中喷出鲜血,由于压力不稳,皇甫戾被溅了一脸。
  但他没有生气,而是享受地眯起眼睛,用舌尖将嘴角的血滴卷入口中,扬起餍足的微笑。
  浓稠的血、洁白的皮肤、披散的墨发,红是红,白是白,黑是黑,构成一幅危险迷人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