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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淋浴间里水汽蒸腾,罗泽猛地冲了进去,对着吴建强就是一阵嘲笑。
  “哈哈哈,块头这么大,原来你这么小啊,大家快来看啊——”
  吴建强下意识捂住自己,气得满脸通红,红着眼朝罗泽扑了过去。
  “混蛋,拍个毛啊拍,老子砸了你的摄像机!”
  罗泽自然不会让吴建强夺走摄像机,两人在狭窄的淋浴间内你追我赶,镜头拼命晃动。
  但很快,罗泽就不小滑倒了,一屁股摔在淋浴间的地面上。
  吴建强面露狞笑:“敢偷拍老子?老子揍死你!”
  就在众人以为罗泽情况危险的时候,荆雾崖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如同一缕暗影般逼近吴建强的后背。镜头拍下了吴建强丑恶的嘴脸,也拍下了荆雾崖那无辜的笑。
  可众人以为的无辜者,却将一把尖刀抵在了吴建强的脖颈上,用力一划——
  “噗嗤。”
  荆雾崖偏了偏脑袋,好让自己能够看到鲜血沿着断口喷溅而出的画面。
  红、深红、压缩了生命精华的色彩。
  刀子划过的速度太快,吴建强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脖颈被划开了。
  他迷茫地感受到有一股热气呼啸而出,在淋浴间贴满瓷砖的墙壁上留下红色的花朵。
  怎么回事?
  周遭的一切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吴建强在荆雾崖的掣肘下努力挣扎着、摆弄着四肢,却很快便失去了力气。
  荆雾崖却仰起头,像是在跟什么对视,开始无声地大笑起来。
  那笑容凶残、邪恶,与美好无关,像是从地狱里攀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扭曲疯狂的杀意。
  荆雾崖变了。
  表面上的平静与淡然如潮水般褪去,千疮百孔的、鲜血淋漓的、腐烂恶浊的底部堆积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地展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如同一直戴着面具的人终于从这场游戏中获得了释放,解放了压力,泄露了真实的自我。
  这份演技,令试映会的全部人都打了个寒噤,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战栗。
  冯北推翻了原先对荆雾崖的错误认知,这并非是洗白主演现生黑料的影片。
  他开始真正全情投入到影片里,并意识到了影片所展现的那种萦绕在身侧的、渗透入日常的危险感。
  紧接着,罗泽愉快的声音传了出来。
  “哇,荆哥你好帅,玩了一把后心情是不是好多啦?我们恐怖片的第一个素材有了,嘿嘿,我会把你剪得帅一点。”
  冯北微微挑眉,原来,主角和摄影这两人竟是一脉相承的邪恶吗?
  荆雾崖品味般地眯起眼睛,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陷入了一种微醺的状态。
  他长吁一口气:“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自此,影片便彻底走向了疯狂乱杀的高能,一如片名《狂热的一天》。
  砸头只是砸一下还不能砸烂,得用榔头砸十来下,才能砸得乱七八糟。
  用斧头小心翼翼地对准受害者天灵盖,第一下不小心劈到肩膀,第二下才成功劈开脑袋。
  人皮必须要很小心才能取下完整一张,这里的技术难度太高,不是荆雾崖可以应付的。
  比起其他武器,还是电锯最方便,横锯竖锯斜锯乱锯,一个一个试过去,总能找到一种自己喜欢的办法。
  人在掏耳朵和戴隐形眼镜的时候真的很无助,要是其他人捣乱,可能闹出人命——拉屎同理。
  小情侣必死,尤其是躲在小树林里两人世界的小情侣,必须要fff团火烧伺候,方能解单身汪心头之恨。
  即便把头盖骨凿出花的形状,人也不会立刻死,但万一有什么虫子不小心进去那就危险了。
  荆雾崖的残忍手段逐渐升级,镜头的残酷系数逐渐提升,整个画面都是直白的邪恶,不断地强势撕开观众心中对于血腥和暴力的恐惧。
  ……
  冯北看呆了。
  不知何时,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明明外面是三十多度的盛夏,室温也就26度左右,但他手脚冰冷,面色惨白,好似浑身的血气都被抽干,一股脑地调动到了心脏上。
  “砰砰砰砰砰砰……”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恐惧的情感在汹涌地迸发而出,胃部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挤压,逼着冯北吐出来。
  这部电影,怎么回事?
  他试图找出这部恐怖片里的破绽,然后说明这些死亡都是道具逼真而已,不足为据。
  但可怕就可怕在,他找不出破绽来。
  这里的人类不像是寻常恐怖片里那种豆腐块的样子,一砸就碎。
  相反,他们被荆雾崖折磨、击杀时,肉身和骨头的质感就是很真实的那种质感,剖析图也完美符合人类特性。
  尤其是那些遭受折磨的反应,更不是寻常演员能够演出来的!
  那种疼痛到汗流浃背、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大小便无法自控的模样,即便能演出来,也该是一小撮顶尖演员,而非这里的青少年们。
  莫非……这支纪录片电影,其实是一支真实的杀戮记录吗?
  冯北被自己荒谬的想法震惊到了。
  作为一个恐怖界up,他解说过几百来个恐怖视频和游戏,怎么能够相信恐怖片是真实发生的呢?只是拍摄,只是演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