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陈烽火听到了响亮的“咕噜”声。
他的视线落到荆雾崖的肚子上。
他不可能听错。
就是这个肚子,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竟然叫了!
陈烽火深深地震惊了,原来他未婚夫的口味竟如此独特么?
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道理,能够适用于多种食物,但怎么看也不适合套用在黑白小丑身上吧?
陈烽火茫然了一会儿,重新振作起来,对荆雾崖说:“若你实在想吃,之后你可以在我身上咬几口,总归你是我的未婚夫,不是外人。”
荆雾崖:……
“不是,你怎么觉得我想吃啊!”他抽了抽嘴角,“亲,你看看我今晚的运动量,我上蹿下跳、阴暗爬行、左右互搏,我不饿谁饿?”
陈烽火了悟:“那现在回营地拿背包吗?”
“不用不用,饿不死,等任务正式结束再说吧。”荆雾崖打了个哈欠,缩在墙角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点。
不远处,第一批受害者将黑白小丑啃成了一个骨头架子,紧接着轮到第二批受害者,还有三四批在虎视眈眈。
这么一轮一轮下来,黑白小丑可有得受罪了。
当然,一切都是他活该。
荆雾崖朝鬼魂群体中挥了挥手,只见吴建强带着两个小弟走上前来。
荆雾崖好奇地问道:“我看你们吃得还挺专注,就想问问他是什么味道,好吃吗?”
“难吃!难吃得要死!”吴建强嫌恶地吐了吐舌头,“就跟烂狗屎一样,谁爱吃谁吃去!”
荆雾崖略微沉吟:“嗯……你怎么知道烂狗屎什么味儿?”
吴建强怔愣片刻,恶狠狠地瞪了过去:“你故意的吧?你会不知道我这是比喻手法?”
荆雾崖:“不知道。”
吴建强噎了噎,呛声道:“总之,吃了他既是我们泄愤的手段,也是取回力量的方式,他从我们身上拿走的一根毛,我们都要讨回来!连本带利!”
鬼魂之间可以通过吞噬同类的方式增长力量,荆雾崖并不意外,影视文学作品里太多了。
对别的鬼魂他懒得多说,但对陈烽火他要细细遵嘱:“老陈,答应我,我们都不能吃乱七八糟的脏东西知道吗?我们的嘴是要互相亲的,一个脏了,两个都得脏。”
陈烽火:……!?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陈烽火羞耻地回到了信纸里呆着。
就算他没有记忆了,但也震惊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开放的思想,怎么什么都敢说。
却没想到,吴建强再看荆雾崖时,那排斥恶心的眼神已经跟看精神病无异了。
“我就说你脑子绝对有病,我果然没猜错,你是个同性恋!”
吴建强故意喊得很大声,甚至吸引了其他鬼魂的注意力。
鬼生毫无乐趣,重返人间后,看点八卦有错吗?没有!
而且重点是,帅哥竟然是同性恋哎!
哇哦,好少见!
所有鬼魂看荆雾崖的眼神都大同小异,像是在观察一种有病的稀有生物。
荆雾崖:“……家人们谁懂啊,无语死了,我只是性取向为男,就被鬼指着说脑子有问题,这些下头鬼可真是……”
他觉得吴建强的脾气来得稀奇古怪。
但考虑到这群鬼魂都是千禧年前死的,思想跟现在有极大的不同,他便好声好气地解释起来。
“早在90年世卫组织就认定同性恋不是精神疾病了,01年国内也将同性恋去病理化,同性恋只是不同于异性恋的爱情方式,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这种爱不是病,听明白了吗?”
吴建强眉头紧皱:“但是同性恋身上都是艾滋病毒,这都不算病?”
说着,吴建强竟然朝后退了两步!
荆雾崖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退个毛线啊退,认真的吗?鬼还怕免疫系统的病毒吗?
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他仍在好声好气地解释着:“……艾滋并不通过性取向传播,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是不会携带性病病毒的。”
吴建强眼神里闪烁着恶意:“哦,所以你私底下是个爱干净爱洗香香的娘炮,想要变成女人是吗?”
荆雾崖深吸一口气,这都哪跟哪啊?
他按捺住脾气继续科普:“那是性别认知障碍的范畴,我不是。而且‘娘炮’这个词具有性别刻板印象,含有歧视意味,你可以好奇问我是不是想变成女人,但不能随便骂人娘炮。”
吴建强撇了撇嘴:“一大老爷们儿娘们唧唧的,还说不是娘炮?得得得,我知道你是当男人的那个了,一根搅……”
“唰”的一下,寒光闪过。
吴建强话音未落,喉咙上出现一道血线。
紧接着,这道血线蔓延开来,他的脑袋像颗大西瓜般掉在地上,滚动了两下。
此景一出,哪怕是正在吃小丑的几个受害者鬼魂们都停顿了几秒。
更别提当事鬼吴建强了,他压根没想到荆雾崖会动手,双臂不断在脖子上找头呢。
“你这个暴徒!你这个割喉杀人狂!”
吴建强的脑袋一顿大呼小叫,“轰”的一下把荆雾崖的脾气给点炸了!
啊啊啊啊啊!!!
荆雾崖暴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够了,我淦我淦我淦死你丫的,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们我脾气很好的错觉?你谁啊你就敢给我飞龙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