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倒是不憎恨不折之莲了。”
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每天都在发誓出去之后再也不想看到不折之莲,甚至连普通的莲花都不乐意见,现在却是不离手了。
宣浓光握着已经又回归做一只莲花形状的不折之莲,在胳膊上敲了敲,哼了一声,很理直气壮的讲:
“不折之莲折磨我那么长时间,现在给我用用怎么了,它若有神识,也得甘心为我驱使,这叫还债。”
白尽欢不由摇头,有些无奈的失笑:
“你还真是心安理得……世上可再没有比你更理直气壮的人了。”
宣浓光眉目上扬,听闻此言,也全无任何心虚的感觉,还很得意自信的讲:
“因为我就是道理。”
白尽欢也只能微微摇头,是也说不出什么话好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宣浓光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真想要求得一个参考,有些迟疑的说道:
“大师兄,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宣氏的要求,入他们的本家?”
他找大师兄前来,当然也不全是为了和大师兄显摆这块全新的匾额的,这匾额挂在山寨上虽然是显得太过华贵,但若放在碧虚玄宫,那就又不够看,很是平平无奇了。
他也还没有缺心眼到真心要拿这个东西来找大师兄炫耀。
至于他的问题——白尽欢却也没立刻回答是或者否,只是先问他自己的态度。
宣浓光面目纠结,又敲了敲胳膊,还真是有些苦恼:
“我当然不想去顺从别人而活,但宣氏……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宣是溟州的大姓,有宣浓光这样出身贫寒之人,也有掌管三四成海域码头的宣氏——那是被称之为溟州宣氏的本家,整个溟州所有的宣姓人,都要听从宣氏的命令。
当然,其中是不包括宣浓光的。
最开始的时候,祭司还想要让所谓的本家出面来出面劝说降服他,但他对所谓归顺本家,认本家家主为父并没有兴趣,开玩笑,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在乎了,还会上赶着去认不相干的人做父母吗。
而所谓宣氏少主一脸高傲的站在他面前,搬出什么旁支都需要服从本家的所谓“家法”时,更是让宣浓光笑的直不起来腰。
还是那一句话,他连父母的命都不在意,会在意什么家规家法吗?
倒是这宣氏少主一副高高在上,真把他当什么小弟奴仆看的表情,让他很不爽。
大师兄可还从未对他有过这种看不起的鄙夷眼神呢,这突然冒出来的宣氏少主,也敢来贬低他,他如果真能忍下去,那才不正常。
所以宣浓光作弄了一番那所谓的本家少爷,然后在他湿淋淋极其狼狈的时候,又和其他的人将他围在中间笑了一场,才将其当做破烂物一样丢到了大街上。
据说,那位本家少爷回去之后许久都还有些惶恐不安,而且再也不嚣张跋扈了,是完全学会了低调做人,尤其在听到有关宣浓光的事宜时,更是无比谦卑。
听到这样的消息,宣浓光也从未有任何的愧疚,反而觉得真是活该,又想凭借这种人也敢来命令他做事,那真是做梦,再来,又觉得宣氏可真得感谢他,若不是他,这位宣氏少爷怎么会“改邪归正”呢。
后来,宣氏与他的关系,在经过一系列的追捕拉扯之后,竟然陷入一种微妙的平衡了。
那是说,在本家少爷被他整了一顿之后,宣氏竟然也没真正对他完全仇恨起来,反倒是更想让他归顺本家了,又或者是感知到了什么,所以想要提前讨好他,以免将来他真成了气候反过来报复整个宣氏,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每次祭司要宣氏出力去对付宣浓光的时候,宣氏总是会声势浩大的出人出力……然后开始放水如放海,怎么敷衍了事怎么来。
第286章 谁是主人
一开始宣浓光这边的人,还以为和宣氏对战的时候,宣氏却打的很是敷衍,是什么故意迷惑人的障眼法,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宣氏就会立刻一拥而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他们索性将计就计,好生将宣氏的人打击了一番,后来熟悉起来,才知晓宣氏是真心放水,为此,宣氏的人也颇感委屈,他们是奉命留情,可是这些臭小子却一个个的没眼色,下手是真狠啊。
跟谁宣浓光的这些少年们听到他们的怪罪,虽然也有些心虚愧疚,但是只有一点——这又不怪他们,对立的双方,谁知道到底是真放水还在假战败呢,现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当然也不会下狠手,然后就装傻充愣的嘿嘿笑过去了。
而后许多次对峙的时候,双方便心照不宣的开始互演,表面上看打的也是热火朝天不可开交,但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至少每次宣氏的虽然也受伤颇多,甚至还有“重伤”,但却没有人死亡,如此比起来其他家族的伤亡率,显然是低出一大截的。
怎么不算一种武力值高于其他家族的表现呢。
而在另外一方面,除了围捕宣浓光的时候放水之外,宣氏还替宣浓光将他的父母妥协安置了——当然,宣氏对外公布的理由是,将宣浓光的父母放在眼下看着才安心。
尽管宣浓光几乎把不在意出身父母的态度全然昭告天下,但世人总是会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所谓以己度人,谁又能彻底抛弃自己的生身父母呢,自己不能,所以也想当然以为宣浓光也绝不可能做到,因此,在外人看来,若想要对付他,似乎控制他的父母,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