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济心似乎,好像,真的有那么几次顺带教训过三哥,不过三哥这样每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浪荡模样,多打几次也挺好的,疏通筋骨嘛。
她伸出手将那封邀请函拿了过去,仔细看了一遍,总觉得这封邀请函写的十分正经且情真意切,完全没任何要戏弄人的迹象,三哥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梅疏香对这封信很是好奇,索性便问了三哥自己能不能替他去,三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于是梅疏香便替他前去赴约,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这是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因为她终于有机会去找大哥了。
她们家世代驻霖州西方边界经秋城,从未更改过,她十二岁时,长兄成年加冠,替代父亲去了经秋城驻守,此后便常年不回家中。
梅疏香是自小被长兄带大的,蓦然分离,总是很想见他的,但是一则长兄是为公务驻守,不能轻易回来,再来她年纪太小,父母也不可能送她去驻守之地。
因此,当她听到明济心讲可以很快传送出缕春,且看到地图上大哥驻守地方附近也有红点标注的时候,她便一阵欣喜,不假思索便去选了地方。
几经波折之后,她终于还是顺利过来这边找长兄了,虽然免不了被臭骂一顿,但她心中却还是十分快乐,而长兄对她无可奈何,也只好彻底纵容了,吃吃喝喝的这些不说,又给她拨了好几个人,总而言之,梅疏香觉得在这里比在缕春要快乐太多了。
这一日,梅疏香如往常一样去找了长兄玩耍,傍晚回去,预估不错,正好还能赶上饭点。
梅疏香脚步轻快的往回走,正以为今日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时,却出现了意外。
那是已经到自己驻地外几百步远的距离,她提着东西,又低头兴致勃勃的踢石头玩,一个没注意,那石头便滚到了茂盛的草丛内消失不见,梅疏香唉了一声,看着那密不透风的草林,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进去找石头的想法。
然而当她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走出几步远后,梅疏香蓦然停下脚步,抬眼去看被光辉照耀的草木,若有所思的抬头,便见西方一阵红霞万丈。
又是和那天一样火红色的夕阳吗?
梅疏香下意识的想起不久前出现的如火一样的夕阳,但随后这种猜测便被抛弃,刚才她就已经看到了夕阳落下,并没任何绽放光辉的意思,那这股光芒的来源——
“难道是什么着火了?这么远还能看到光亮,这火势也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梅疏香将手搭在前额,垫脚往那火光蔓延的地方看去,起初只能看到模糊的光晕,渐渐地便看到更为热烈的火光逼近。
火焰燃烧的速度,有这么快么,怎么也没有人灭火,任其蔓延?
梅疏香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直视火光太久,让她眼冒金星,刺痛酸胀,不得不移开视线,又是闭眼又是揉搓,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些,而等她想要再次抬眼看去的时候,却先听到了一声震彻天地的啼鸣。
梅疏香抬头朝声音来处看去,便看到铺天盖地的火焰已经近在眼前。
梅疏香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呼吸一重接过一重,瞳孔越长越大 。
那不是火光,而是全身燃烧火焰,可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鹏。
怎么会……出现这种怪物!
在她瞠目结舌之中,那大鹏鸟已经从她头顶振翅飞过,天地被它庞大的身躯笼罩,瞬间一暗,又被火光照亮,无数道火焰坠落,砸在霖州的阵法屏障之上,炸开一道道火花。
这突然出现的鹏鸟已经让梅疏香不敢呼吸,而在这只鹏鸟之后,又有如黑色潮水一样涌来的人群,绝非善类……
灾祸……这就是所说的灾祸吗?!
梅疏香的视线在头顶飞过的鹏鸟与前方弥漫而来的黑色人群,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第一时间想要去找兄长,然而她不是一个人,还要十几个人听命与她,于是她脚步一顿,只能飞快的朝着自己驻扎的地方跑去。
听着头顶碰碰不停地火焰撞击屏障的声音,只恨自己修为太低,不能,再快,更快一些赶到驻地。
终于,在头顶那阵法被团团火球炸得出现裂痕的时候,梅疏香赶到驻地,朝着那十几名已经跑到设阵地点的侍卫大声喊道
“起阵!”
头顶屏障轰然碎裂,明济心教给他们的阵法应声而起,接连成一道全新屏障,阵起的瞬间,整个霖州境内,所有灵气全都停滞不可运转,头顶那坠落的火焰也不例外,停在半空,似乎有所消散。
但火焰同时也再挣脱这层控制,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这阵法可以撑的久一些,然而,在这可称之为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这道覆盖整个霖州的阵法屏障都无济于事,他们这些人的修为所支撑起的阵法,宛如一层薄弱的纸张,甚至不用接触,只是吹拂而来的热风,都已经能将其吹的融化断裂。
阵法能够让人发挥出远超其自身实力的力量,也能困杀比自己更加厉害的生灵,要破阵便需解阵,但在绝对的修为碾压面前,所谓的阵法,不过是小孩子用木材搭成的玩物而已。
那坠落的火焰其实只不过在空中停滞一瞬,下一刻阵法便被冲击燃烧的尽数裂开,无数火光瞬间扑面而来,要将胆敢抗拒的蝼蚁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