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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藏名皱眉看向雀奴,莫名道
  “你在说什么?”
  雀奴便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嫌弃。
  “装糊涂啊?才良要杀你的时候,是水苔杀了他,才让你能活着,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啧啧,你小子是真厉害,看着不大,倒挺会讨女孩子开心,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你了,长得也一般,修为也普通,法相——你的法相是蝴蝶对吧,一碾就碎的废物,水苔不会是因为可怜才愿意和你接触的吧。”
  李藏名:……
  雀奴说的,是考核时候发生的事情。
  白日考核时,李藏名狠不下心去杀人,抽中他名字的同伴,却趁着他纠结时,从背后偷袭了他,然后就被那名少女直接割喉。
  李藏名不是没感觉到那浓烈的杀机,也不是没做出反击,只是当他握着碧血刃转身想要反击的时候,那个要杀他的少年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一身漆黑的少女握着还在滴血的薄刃,冷漠的看着他,说
  “不想杀人,就被人杀,纠结和软弱在这里都很可笑,下一次如果你还这么可笑,我会比别人更快先杀你。”
  李藏名看着她,心中不是没有疑惑,他们之间并没有说过几句话,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这女孩为何要帮自己?而且说出这样的话,是关心?还是警告?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李藏名感到匪夷所思。
  他猜不出来这女孩的意图,又不想轻易开口询问,于是便只是静静的和他对视。
  只是不过片刻,水苔便干脆利索的转身离开,走出了供他们考核的院落。
  此后他们同样也没交集——从那院子里出来,缓过一阵后,李藏名才后知后觉的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找她道谢,毕竟无论怎么说,她也救了自己,然而隔着人群他几次看向水苔时,对方都无视了自己,看起来也不像是想要和他说话的样子。
  李藏名只能暂且放下这件事情,却没有想到那短暂的一幕,竟然被雀奴看到了。
  不过看到了,又有什么,值得一路跟着自己过来特意提起来这件事情么。
  而且说的后半句话,更是让李藏名感到莫名其妙。
  李藏名听雀奴一阵胡言乱语,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半夜不睡觉跟过来,就是要和自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懒得再听,而这么一个人跟在这里,他也不想再待下去,便要径直离开。
  走过雀奴身边时,雀奴又死死地盯着他,开口说道
  “老师如果知道你竟然和水苔好上了,你猜会不会让你们两个想杀?哈哈,连寻常友情都不能存在的地方,你觉得你还能和人谈情说爱吗?”
  李藏名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深深的看了雀奴一眼,动了动眼睛,压下心中的烦躁与怒气,冷声道
  “我和她没有关系,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说完之后,李藏名便转身离开,雀奴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却变得狠毒起来,手中无声的滑出薄刃,又低声道
  “拽什么……还不是靠女人,没了女人,你算个屁!”
  李藏名蓦然停下脚步。
  一阵寒风顺着脊椎窜出,白日考核时候那让他时刻不敢松懈的杀人逼命的气息,此刻突然出现,他甚至还没做出任何的判断,几乎在感应到杀机的瞬间,便拔出了衣袖中的薄刃,转身朝着身后那危险气息的来源划去。
  “考核之外杀人你也会死!”
  雀奴没想到他反应竟然这么快,自己的薄刃还没碰到烟生,他竟然已经握着薄刃回头。
  雀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踉跄,然而这山道不过容二人并排而行,实在没有腾转挪移的空间。
  他只是退了一两步,便贴在冰凉坚硬的石壁 上,手腕在山石上磕了一下,立刻一阵麻痛的感觉窜出,让他手中一松,薄刃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而烟生的薄刃却已经朝着他的喉咙袭来。
  完了!
  雀奴充满惊慌的看着眼前之人,破着声音尖叫喊出来了这句话,才避免被立刻割喉。
  然而,那薄忍已经贴在他的脖颈上,割出了一道细缝,若再深入一点,他就真的死了。
  雀奴感到脖颈一阵细微却明显的疼痛,而后温热的液体一点点的流出来,他感觉到那薄刃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已经见血,这让他立刻呼吸急促起来。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动了杀心,想笑一下维系淡定,然而却又实在害怕笑不出来,面容便显得十分扭曲。
  又颤抖着声音说
  “烟生……你,你不会忘了,忘了老师说过的规矩吧……你想杀了我,然后为我陪葬吗?!”
  李藏名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在雀奴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浑身无力的滑落下去的时候,他才移开了薄刃。
  而后倒退着走了几步,才收回了碧血刃,转身踏步离开。
  直到一路回去睡觉的地方,躺在床上之后,李藏名才缓缓放松下来,又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手腕,轻轻地注入一线灵气,手腕上便暗暗地显现出灰色蝴蝶的痕迹。
  刚才,是大师兄来过了么。
  他努力回忆,他总觉得方才似乎有人拂过自己的头顶,还有那道轻若叹息的声音,他并没有忘记,那就是大师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