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尽欢心情很是乐观,在了然徐华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后,就放心下来招待两个人。
徐华灿坐在一旁看着他煮茶,是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的,于是便好奇的问道
“原来是哪样?前辈你刚才也在论道会上吗?可是我没看见你啊。”
白尽欢想了那么多,其实也只是过去瞬间的时间而已,听到徐华灿的问话,倒也是笑了一声,很是流畅的接过他的话说
“你来去匆匆,怎么会见到我——说来,你既然姓徐,看起来也不是平常人家出身,我若猜得没错,你应该是玉州青龙部的人,怎么突然跑到央州来,又去论道会捣乱,抢了他出来?”
白尽欢说到后面便看了齐经霜一眼,这后半句话问出来,一则是为了互通消息,二来嘛,也是帮齐经霜问上一问,打消他的顾虑,在白尽欢问出来的时候,齐经霜果然眼睛亮亮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紧张的看向徐华灿。
徐华灿是直率之人,闻言也没多想,就回答道
“是我大哥让我来的,我大哥,我打听到齐家还有一个人活着,跑来了论道会,就一路追过来了——哦,我大哥也是受人之托,他说是个前辈道君拜托他打听的事情,说起来那道君带着一个很是奇怪的拂尘,金玉宝珠,堆得花里胡哨的,很是叫人印象深刻,嗯——我感觉不是什么正经道君,道君不都是清高脱俗的样子么,怎么会留恋金银外物,怕是我大哥被什么招摇撞骗以此谋生的神棍骗了,不过嘛,骗就骗了,我跟过来能救一个人,也是好事。”
白尽欢:……
他哪里像招摇撞骗的神棍?!
白尽欢默默地将拂尘从素绸袋子里取出来,放在眼前案上,悠悠说道
“你兄长所言,是这样一个拂尘吗?”
徐华灿随意地低头一看,便神色不动,静了一瞬,便立刻点了点头,激动的说
“金玉镂空嵌合,镶七只宝珠,好像就是这样的——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浮夸的拂尘,我大哥说的时候,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没想到竟然——”
徐华灿的声音蓦然停顿,他兴奋地说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似乎,好像,当着救命恩人的面……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徐华灿神色僵硬的抬头,对上白尽欢温柔和善的表情。
白尽欢朝他挑了挑眉,微笑道
“我看起来有那么像招摇撞骗的神棍吗?”
徐华灿:……
徐华灿连忙摇头,说
“当然不像!您看起来可太像正经道君了!”
白尽欢:……
徐华灿:……
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徐华灿立刻移开视线,吐了吐舌头,又低头看着那只拂尘,绞尽脑汁的企图挽救
“其实……这么看,这只拂尘还是很,很——”
徐华灿眉头皱了几皱,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夸赞的话,突然就无比怀念教书的老师,如果老师在,一定能把这只拂尘夸得天花乱坠的。
“这只拂尘很好看啊,很有气势。”
一声清脆的少年声音传来,让白尽欢与徐华灿两个人都诧异的看了过去……
齐经霜一脸正经的坐在一旁,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
徐华灿心中又感激又觉得太不好意思,于是小声的说
“其实不用你替我这么解围的。”
齐经霜疑惑的看向他,不解问
“解围什么?”
徐华灿:……
这真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无妨,我也觉得这拂尘很没品味,不过它不是重点,跳过吧。”
白尽欢打断了他们的话,将拂尘收了起来,决定结束这个让美好气氛充满尴尬的话题——虽然他还没讲完,身后便传来一声十分不满的猫叫,不过白尽欢当做没听到某天道的抗议。
白尽欢看了他们一眼,说
“你们有落脚的地方吗?”
齐经霜摇了摇头,徐华灿倒是点了点头,而后也跟着摇了摇头,凝重的说
“我原来住的地方肯定不安全了,说不定被那些追兵已经埋伏,唉,早知道住个远一些的客栈——道君,你能带我们出永明府么,总之离长空禅宗越远越好。”
“你们如果是担心长空禅宗的人——”
白尽欢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必如此紧张
“那倒是可以放心下来,长空禅宗的人不会追来的。”
“怎么可能?!”
他这样说,不但是徐华灿不相信,齐经霜也一脸怀疑的看着他,皱着眉说
“他们污蔑我爹,还要把我关进去什么塔内,我是逃走的,他们对我爹下诛杀令,怎么会放过我——刚才您救我们的时候,也是看到,他们追的很凶。”
白尽欢便道
“若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真是你父亲,我刚才也不一定能救下,追来的人也不会只是长空禅宗的普通内门弟子,追的凶,是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如此,并不是真的非要抓到你不可。”
齐经霜仍然怀疑的看着他,觉得他把那群论道会的人想的太好
“既然不想抓我,为什么要用铁链锁我,还要把我关起来?”
白尽欢便无奈的看向他,轻叹道
“你以为呢,你在论道会上大放厥词,讲出要杀天下人的话,那可是以慈悲为重的长空禅宗,你杀气太重,怎可能放你离开,然而说到底你也没做什么坏事,逃出来也就逃出来了,不会花费什么大力气抓你,不然,你真以为几条船而已,能挡得住长空禅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