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元说话时，脸色都白了几分。
宋泉霖抬眼看向秦旭元的额头，目光顿了下。
明明是空调房，可秦旭元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薄汗。
看起来十分担心。
宋泉霖安静片刻，抬手抽了张纸，擦去秦旭元额头的汗。
“……”
秦旭元目光一顿，傻傻看着他。
宋泉霖收回手，将纸巾丢掉。
“没有，不是你想的这样。”他否认。
“那是什么样的？”秦旭元抬手接住他丢出来的纸巾，追问。
宋泉霖语气很轻：“你爸爸是想让我陪着你，所以让我签合同。”
“真的吗？”秦旭元表情迟疑，似乎不太敢相信，“我爸他会这么做？”
“嗯，”宋泉霖望着他，“但是这合同是有条件的。”
宋泉霖语气放低：“他希望我能定期带你去看医生，每周一次，你介意吗？”
如果秦旭元对于这个要求很抗拒，他可能无法完成合同要求。
那这个合同的时限可能会变成无限期。
“……”
秦旭元期待的脸色一下就收了起来，小声嘀咕：“就知道我爸没那么好心，老婆也没那么爱我。”
“原来是为了劝我治病，老婆才对我态度这么好的。”
秦旭元表情明显不高兴。
宋泉霖望着他：“……”
没等他再劝，就听秦旭元轻叹了声，妥协似的说：“好吧，如果老婆你一直陪着我的话，我就不介意。”
宋泉霖吐出一口气，轻声说：“当然，我会一直陪着你。”
“……”
秦旭元脸色恢复了几分元气。
他坐在对面，手托着下巴，眼睛望过来，露出妥协的目光：“那老婆你签吧。”
宋泉霖将手抽出来。
就要落笔，秦旭元又重新抓住他的手：“老婆，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吧？”
目光中透着不放心：“不是骗我的吧？你以后真的都会一直陪着我？”
“……”
宋泉霖压下心虚，点了头，“是真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旭元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松开手：“没关系，就算是假的，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
宋泉霖没说话。
笔落到一半又顿住，他想起一件事来，“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秦旭元望着他，手指捏着桌布。
宋泉霖说：“以后在别人面前，你别喊我老婆。”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误会成同性恋。
“……不行，我不答应。”秦旭元摇头，语气坚决，“你就是我老婆，我就要喊你老婆。”
宋泉霖还想再开口商量一下。
秦旭元已经红了眼睛，“老婆，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就这个不行。”
“……”
你的不行也太多了。
宋泉霖看着秦旭元。
对方是个精神病人，又没办法较真。
他转而看向苗诚：“那要麻烦你们，不要让我母亲知道这件事。”
郝志那里还可以解释，要是被传到他母亲耳朵里，就很麻烦。
宋泉霖补了句：“我母亲是个传统守旧的人，会接受不了。”
“……”
秦旭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苗诚点头：“您放心，会安排好的。”
“嗯。”
宋泉霖收回目光，低头在合同上签了字。
第09章 ·009·
宋泉霖签完，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收起来，另一份交给苗诚：“这样就可以了吗？”
苗诚微笑：“是的。”
秦旭元瞥了眼苗诚，手指扣了扣桌面：“苗助理，我和老婆要单独说会话，你先出去吧。”
苗诚：“……”
秦旭元此刻的目光不可谓不犀利，甚至带着上位者不容反抗的味道。
和刚刚当着宋泉霖面前和他讨价还价一个私密称呼的样子迥然不同，跟他的语气更不配。
苗诚正准备转身走人，宋泉霖开口留他：“不用出去了，我们现在也没什么要聊的。”
秦旭元呼吸一顿：“……”
“你留下来一起吃吧，”宋泉霖招呼苗诚坐下，“而且这么多菜，两个人也吃不完。”
他说着，拍了秦旭元的肩膀：“可以吗？”
秦旭元：“……”
秦旭元转过身，对上宋泉霖的目光，眼角的弧度都是软的：“当然行，老婆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宋泉霖瞥他一眼，又偏开目光：“快吃饭吧，我还想早点回去休息。”
秦旭元看向苗诚：“既然我老婆说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秦旭元说着，瞥了眼正低头低下头去拿筷子没看自己的宋泉霖，目光盯着苗诚，变得凌厉起来。
苗诚望了他一眼，发现他无声的口型分明在说：赶紧走人。
“……”
苗诚没说话，又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宋泉霖，面无表情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秦旭元瞪着眼睛：“……”
苗诚没看秦旭元，只是对宋泉霖说：“这样也好，和宋先生一起吃饭，我顺便了解一下宋先生的喜好，后面也好照顾你。你和小秦总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也都可以帮忙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