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生盯着窗户上唇角勾起来的人脸:“骗你的,没喝。”
陈子轻心说,我能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吗,我还不是在配合你的演出。他轻哼了声:“那恭喜你,你保住你的婚姻了。”
窗户上的人脸浮起讥诮,我喝杯酒都不行,你勾三搭四就可以。
电话里是半撒娇半威胁的声音:“慕生哥,你在外头跟人吃饭喝酒没问题,但你不能碰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你是有老婆的人,我呢,眼里是不能容得下一点沙子的你知道吧,如果你想我跟你好好的过下去,那你就要管好自己。”
张慕生差点爽到笑出声:“嗯。”
陈子轻撇嘴:“那就这样,有什么到家了再说,很晚了,你快去睡吧,明天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不然你就完了。”
张慕生把手机大力扔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响动,他随手就将旁边的椅子给踢到了墙角。
打的这通电话,明明一点甜言蜜语没吃到,却感觉灵魂都得到了抚慰。
“真够贱的。”
“甜头还是有的,是你自己找得不够仔细,关他什么事。”
张慕生瞥了眼床头柜子上的礼物,他从包里拿出记事本,撕下一块,拧开笔帽,在纸上写情话。
不是他的字迹,而是楷体字,装作是礼品店准备的,买了就有。
张慕生写完就把纸放进袋子里。
半夜大雨瓢泼,声响震耳欲聋,他忽然神经质地坐起身,开灯,将那张纸拿出来,撕了扔进垃圾篓,重新写了一张。
这回是他老婆喜欢的瘦金体,一看就知道是他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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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这边没下雨。
望向春习惯了蹲坑,没法坐着上出来,她照常起大早上街,在附近散散步,找个公共厕所完事,再回来做早饭。
大半个小时后,陈子轻刷牙洗脸,慢吞吞地踩着拖鞋下楼,在对面的长椅上坐着,等太阳升起来,等张慕生回家。
很突然的,一串陌生号码打到了陈子轻的手机上,他边留意小区大门,边问:“是哪个啊?”
那头是粗糙的男声:“福来多的老板娘望北遥是吧,你姐望向春在我们手里。”
陈子轻“唰”地站起来,表情凝重。
“小遥,不要管姐——”
望向春撕心裂肺的叫喊戛然而止,随后是那道男声:“想要她活命,就准备好五十万,按照我们说的做,我们给你三天时间,你把钱准备好了,送到指定的地方,一个人去,我们拿到钱了就会放人,要是你敢报警,那就等着给你姐收尸吧。”
陈子轻听着嘟嘟声,两眼一黑,他一屁股跌坐回了长椅上面。
右前方好像传来了夏观棋的声音,陈子轻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眼前投下阴影。
“北遥!”
陈子轻抬头看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夏观棋:“你怎么在这?”
夏观棋背着蓝色背包,手里是没吃完的包子:“我有个学生在这小区,我来给他上课,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叫你你也没反应,出什么事了吗?”
陈子轻自言自语:“我姐被一伙人给绑了。”
夏观棋大惊:“什么!”
他包子不吃了,随便就用塑料袋包着塞进口袋,严肃地来回走动:“那伙人怎么说?”
陈子轻说:“要五十万,叫我在三天内凑齐,钱到位才放人。”
夏观棋吸口气:“疯了吧,你哪能弄到那么多钱。”
陈子轻两手撑着腿,没出声。
夏观棋蹲在他面前,安抚道:“北遥,你先别担心,我帮你想想办法。”
陈子轻说:“我现在就报警。”
夏观棋不赞成道:“不能报警吧,你找警察了,你姐不就危险了吗?”
陈子轻看着阻止他的人:“你怎么知道?”
夏观棋哭笑不得:“这是常识,电视里的绑架案都这样,绑你姐的那伙人没威胁警告你?”
陈子轻拨号码的动作停了下来。
夏观棋按了按他的肩膀:“我给学生家长请个假,现在就回去找我小姨,看能不能帮你借到些钱,身边的朋友们我也找找看,北遥,你等我消息。”
随着夏观棋的匆匆离去,周遭静得厉害。
陈子轻搓搓脸,在心里问:“三哥,我姐出事,是熟人干的吗?”
系统:“他睡了。”
陈子轻错愕:“那你是?”
系统:“我是他男人,他怕你在他沉睡期间搞崩剩下的剧情线,叫我看着。”
陈子轻挠挠脸,三哥对他这么上心,他礼貌地打招呼:“你,你好。那我刚刚问的……”
系统:“这不是你的任务吗,你不该自己去查?”
陈子轻红了脸:“三哥说我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跟他说,他都给我开小门的,我就想问个大概的方向,没要目标的人名信息。”
系统:“他做任务的时候,不但连窗户都没有,还有个只会叫他祷告的狗系统,你这一路得到的照顾已经够多,有麻烦自己想办法解决。”
陈子轻莫名听出了一股子训斥的意味,那充斥着威严的压迫感十分惊人,他灰头土脸地应了一声,根本不敢反驳,更不敢顶嘴。
哎,好在有三天时间。
陈子轻望了望夏观棋离开的方位,他起身去大门口。
五十万呢,这不得把那边的房子卖了才够啊。
可房子也不是想卖就有人买,挂中介那儿都要时间。
陈子轻四处打量,望向春也不知道是在哪失踪的,周围有没有监控,这个时期的监控很少,稀稀拉拉的,他抓抓头发,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好买了个鸡蛋饼,边吃边等张慕生。
第336章 作精进化实录
张慕生凌晨四点多返程,在高速上堵了好几个小时,车进西宁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车身周围全是没干透的泥巴,他把车停在路边,让王司下去。
后座的王司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不留我吃午饭?”
张慕生翻开手机盖发短信:“没空招待你。”
“重色轻友。”王司憔悴地扒拉着头发坐起来些,“要不是你急着回来,现在我们已经进包间喝上了,我看你下回出门也别带行李了,带你老婆。”
他调侃着看了眼车窗外:“慕生,你这不是去餐馆的路,怎么,去见你老婆之前,还要回家洗个澡刮个胡子?”
张慕生发过去短信,把手机丢在副驾上面:“下车。”
王司面部一抽:“成,不打扰张老板小别胜新婚了。”他下了车,去后备箱拎出皮箱,招呼都没打,比亚迪就扬长而去,喷了他一脸尾气。
“慕生这家伙真是,只是出个差,相思病都犯上了,像出门忘带药,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老婆有那么好?就那么好?”
王司摸摸下巴:“老夫少妻的,不会没有共同话题吗,一个嫌一个幼稚,一个嫌一个老,代沟什么的。”
“要不我也找个小老婆?”
王司揉几下眉心:“就说不能熬夜,这不,智力都熬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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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开着那辆泥车往小区大门口行驶途中,余光瞥到了什么,猛一个急刹车。
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声让打盹的陈子轻神经一抖,他顺着骚动望向一处,视野里是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胡子拉碴衣裤发皱的男人甩上车门,阔步向他走来,他坐在台阶上没动弹。
张慕生走近,胸膛先是缓慢起伏,再变激烈,眼里布满没休息好的血丝,他一把握住小妻子的胳膊将人捞起来,满腔凶猛的情愫冲撞不止。
出来接他了是吗。
没有不想他,而是想他想的不行是吗。
进了家门,张慕生那股早就在临界点疯狂撞击的渴求混着欲望,在听见爱人的话后如遭冷水淋头。
“砰”
张慕生把车钥匙扔在鞋柜上面,避开了爱人去年买给他的沙漏,他脱掉皮鞋换上拖鞋,带着一身厌烦的气息去卫生间,站在镜子前面刮胡子。
爱人跟进来,在他旁边说个不停。
我姐,我姐,我姐。
都是我姐。
从见到他到进门,没问他一句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
他满身疲惫还不够明显吗?
哦,望向春生死不明,而他活着,所以他不重要。
张慕生,你跟你老婆的姐姐比较什么。
就你也配做正常人,你个疯子,你敢把你内心的阴暗挖出来给你老婆看吗,你不敢,你巴不得他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
下巴上出现了一条血口,张慕生没表情地将剃须刀放回原处,他脱下衣服裤子去隔间洗澡,额角突突地狂跳着。
“你那车好脏,怎么不去洗车店洗洗。”
爱人趴在玻璃门边,声音穿过不断冲洗他身子的水流,说:“是为了快点见我吗?”
水声忽然停了下来,只有啪嗒啪嗒的滴落声响。
陈子轻见张慕生盯着他,一双眼比下车时还要红,越来越红,然后就落下了泪,瞬息间便消失不见,泪痕被面上的水痕遮掩,找不到了。
他下意识走进隔间,鞋子踩着地砖上的水走过去,抱住了看起来十分脆弱可怜,同时又极其不稳定充满危险性的男人。
“厨房里有水,我去给你泡个芝麻糊,等你洗好澡出来喝。”
随着他说完,他明显感觉被他抱着的这具躯体渐渐回温,他抚了抚张慕生的肩背,踮起脚亲了几下另一半下巴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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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喝了芝麻糊,跌到谷底的情绪就上来了,他煮了一锅面,陈子轻跟他解决完午饭,坐一块说望向春被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