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一回去就把等在大厅的严隙叫去书房商量。
严隙说他已经通过关系按照周今休的手机定位找过去,是在一处废弃工厂里,没发现什么人。
周今休的手机跟他不在一个地方,一时没法锁定他的位置。
只能等绑匪主动来电。
陈子轻去储藏室,入眼都是不认识估不出价的藏品,他一边摸藏品,一边在原主的记忆库拨找账户资金信息。
奇怪的是,原主跟金钱有关的记忆都没有,和那份从庄易军心里得知的藏宝图一样,没半点踪迹。
是原主不在乎,还是人为的呢……
陈子轻找不到想要的信息,只能打给原主爷爷,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庄老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和蔼:“惘云想要多少?”
陈子轻说:“八千万。”
他自己是一点都不想出。
庄老没犹豫:“那你叫个人到爷爷来这儿来拿。”
陈子轻感到不可思议,这就给了?问都不问的?八千万不是八个钢镚啊。
“好,我现在就叫人过去。”
陈子轻说了两句老人家普遍都爱听的贴心话就挂断,生意人不见得有多少流动金,老爷子随便就能拿出八千万,这不会是……从哪挪过来的吧?
这想法在陈子轻的脑海一闪而过,没留下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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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陈子轻把赎金准备好,接下来就是等绑匪确定交易地点。
陈子轻心里静不下来,他楼上楼下的走动:“2哥,我能用积分买定位吗?”
系统:“不能。”
陈子轻:“那小任务呢?你给我个有定位的小任务,我保证完成,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辞。”
系统没动静。
陈子轻绘声绘色:“2哥,你忘了你跟同事打赌了吗,我这个任务要还是失败,那你裤衩都会输掉吧!”
系统:“你以为我不想给你提示?我恨不得直接把答案掰碎了塞你嘴里。”
陈子轻听得都激动了起来。
系统:“小任务绑定的线索是提前设置的,我一个任务可以自制五个小任务,全都制作完了,其中没有你那秘书这一刻的定位。”
陈子轻哀嚎,那完了,歇菜了。
系统:“他死就死了,你不是还有三个主npc。”
陈子轻叫苦连天:“他不能死。牵扯到任务呢,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越说越夸张,唱戏似的。
系统:“我要被你烦死,等着!”
陈子轻犹犹豫豫:“2哥,你要为了我去跟上司申请破例增加小任务数量吗?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业绩和年底评分啊,千万别因为我破坏公司规章制度。”
系统:“那我不去了。”
陈子轻忙说:“别别别,我那只是客套话,客套一下。”
系统:“……”
“陈子轻,我现在给你申请附带定位的小任务,要是你完成不了,我弄死你。”
陈子轻嘀咕:“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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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陈子轻拿到了222的小任务。他瞳孔地震:“这……2哥,我……这任务……”
电子音显得阴森森的:“你不能完成?”
“能,我能。”陈子轻去洗手间洗把脸让自己冷静冷静,他按着水池酝酿情绪,没多在这上面耗时间,不一会就把楼下三人叫上来,在休息区面谈。
陈子轻的第一句是:“我的性向发生了改变。”
小任务要求他在规定时间内照着透明框里的文字说,一个字都不能改动,或者少漏,替换成近义词。
随着他这句,管家,保镖,便宜儿子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脸上。
“我现在不喜欢异性了,我喜欢同性,男的。”
“一米八五以上,八块腹肌,会在床上哭着求我张开腿让他弄一弄的男性,不会哭着求赏赐的我不喜欢。”
“我不找利益为主的情人,也不找便捷走肾的床伴。”
“我想找个老公。”
“我渴望拥有健康丰富的性生活。”
“我要说的就这几句,好了,你们下去吧。”
陈子轻声情并茂地说完,淡定自若地转身离开。他一拐进走廊就快速躲到绿植后面蹲下来,两手捂脸,还嫌不够地把脑袋蒙在臂弯里,太羞耻了,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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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区一片死寂,好半天都没一点声响。
一道金属声响打破了凝结的气流,严隙一下一下地扣动打火机,节奏不快也不慢。
庄予恩向后倒进沙发里,手臂横在脸上遮挡情绪,我是不是出现听觉障碍了?
不对,是癔症。
我十八岁就得这病,造孽。
庄予恩思绪混乱,虽然他早知道庄惘云成gay了,还有特殊癖好,但亲耳听到还是很炸裂,尤其是从对方口中吐出来的,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让他耳边嗡响,脚底心一阵阵地往上窜莫名的麻痒。
庄惘云的硬性要求是身高和腹肌,他都符合。
严隙,庄矣,周今休也符合。
庄予恩的面色变了又变,他明知故问:“矣叔,隙哥,我爸说他想找个老公是什么意思?”
庄矣说:“你将来会有小爸的意思。”
庄予恩冷笑:“老子不要。”
“还是尊重你爸的意愿吧,他和我们分享他的变化,说得那么详细,也是表露他的认真坚定,希望能得到我们的祝福和尊重。”
庄矣看似沉着,实际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有主子想被仆人下属认可的。他的内心掀起了一场风暴,不清楚是以何为名。
他清楚,他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严隙起身。
庄予恩犀利地问:“隙哥,你去哪?”
“七爷给我发信息,叫我去他房间。”严隙看一眼跟上来的两人,“他只让我一个人去。”
严保镖认为自己并没有炫耀的成分,他去见主子,领到的指令让他唇线抿直。
陈子轻见他状态不佳,喊他说:“我告诉你的定位,你记住了吗?”
严隙:“嗯。”
陈子轻让严隙多带些人,他说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想万无一失,”陈子轻说,“严隙,你明白吗?”
【想谁万无一失?】
陈子轻:“我希望你全须全尾的,把全须全尾的今休带到我面前。”
严隙的面上没什么波澜:“好。”
【有我一份,没漏掉我。】
陈子轻在他保镖看不到的视角翻了个白眼,这人真够闷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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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隙带着一拨人手出发去目的地,陈子轻坐在书桌前抄佛经,庄矣端着水果敲门进来,放下后就站在桌边。
陈子轻没管他。
【我白天离婚,晚上少爷就对我抖露性向和情感上的憧憬,那么直白。】
【时机有点巧。】
【我泪点有时高,有时低,可以自我调整。】
【少爷确实很多年没有过性生活了。】
【我向他求赏赐的次数最多,这点毋庸置疑,而且是他命令我求他。】
陈子轻被庄矣的心声抄得静不下来,他抄错了一处,双手合十地默念:“阿弥陀佛。”
接着就看向一直在心里神神叨叨的管家:“庄矣,现在当务之急是今休,别的事以后再说。”
庄矣的手上有药膏味,长水泡的那只手稍微往背后放了放,尽量离怕被他传染的人远点:“少爷说的别的事是指?”
陈子轻说:“我是让你出去。”
庄矣温和的面色有一瞬间僵冷,随即恢复如常:“好的。”
陈子轻赶走庄矣才清净了一小会,庄予恩就跑进来,两人接力赛似的往他这儿凑。
庄予恩趴在他书桌对面看他抄佛经,看了许久,不声不响地开口:“爸,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陈子轻点头。
庄予恩的关注点和常人不同:“那你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你完全可以关起门来和我说。”
陈子轻:“几个人听不重要。”
庄予恩盯他眼角眉梢,目光移到他耳垂的小红痣上:“爷爷跟太爷爷要是知道你的性向变了,还想找,”
那两个字像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烫得少年五脏六腑都灼烧:“找老公。他们肯定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