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江扶水扯扯唇角,他刚起身,就见已经被哥哥带走的少年跑回来给他承诺:“你判决下来的时候,我来接你!”
然而陈子轻失算了,那天他没能到场,他遇上了个意外。
陈子轻一直在等溱方孝找他,再给他抖出点情报,这次溱方孝主动安排人把他掳走,他哪能不接下这个机遇。
但愿这趟能有所获。
……
陈子轻不知道的是,他不见了以后,几个找不到他的男人跑到华悦君庭扎堆。
大厅一角乌烟瘴气,人手一支烟。
周衍明结束多次面部重塑,缝缝补补成了跟以前差不多的刚毅样子回来,迎接他的就是当头一棒。
妈的。
周衍明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吸烟,他都没去找差点把他坑死的沈文君清账,心心念念他的宝贝。
还以为回国能第一时间见到人。
比起周衍明激烈的情绪,楚未年被衬得寂静,江扶水则是死寂。
虞平舟托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后方,指间夹香烟,偶尔吸一口,他的周身气息似乎十分平和,余光却极其细微地不时扫一眼腕表。
心脏维修的时间又要提前。
不多时,虞平舟接了个电话:“是溱方孝。”
几道视线瞬间朝他投去,他说:“那位的目的不是我弟弟。”
这番话的意思不言而喻,虞平舟显然清楚这里面的名堂。
楚未年皱眉:“平舟,你查过那个人?”
虞平舟:“嗯。”
“操。”周衍明暴跳如雷地站起来,“又他妈是那狗逼,去年害我酒吧生意黄了,今年搞小析木。”
周衍明叼着烟,手叉腰来回走动:“那孩子成天就知道玩,安全意识是一点没有,我后悔以前太惯着他,没让他体会到人心险恶。”
“你们不比我好到哪去,都纵容他,把他纵容成了无知无畏的样子。”周大少爷憋坏了,他像是刚做完劳改出来,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坏可以,但是要聪明,别被人抓住尾巴。”
“他倒好,尾巴送到别人手上,还在那摇啊摇的捉弄。”
“主动跟人跑了,当人人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对他动真枪真刀。”
“溱方孝是放贷的出身,走江湖的,去的是肮脏地方,会的是肮脏手段,干的是肮脏事。”周衍明阔步走到办公桌前,大手在办公桌上拍一下,冲着虞平舟质问,“你既然查了,怎么不干脆把他结果了,还能让他扑腾?”
虞平舟并未理会。
倒是楚未年替他说了一句:“周少,那溱方孝能把你在孝培的多年势力一网打尽,实力不容小觑,你以为那么好结果掉?
周衍明被楚未年的前半句戳到脊梁骨,他面部漆黑:“我能跟虞董比?虞董多牛逼一人,在小析木心里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就这样?”
两个高级alpha的信息素互相攻击,江扶水这个变异alpha受到影响,他隐忍着不掺和进去,五官有几分扭曲:“现在析木的安全最重要。”
周衍明像是才注意到他,张口就是嘲讽:“你个beta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扶水抿唇。
一旁的楚未年慢悠悠:“答案很明显,他也是我那小未婚妻抢过来的,而且是压轴。”
周衍明低骂:“妈的,小不点还真是不挑,什么破玩具都要。”
他看向当初少年要他帮忙抢到手的beta,现今变异了的怪物:“这么说,你换个人爱慕了?”
接着就鄙夷道:“你的爱慕真够廉价的。”
江扶水没有像个小丑一样羞愤难耐,而是不快不慢地反问:“我爱慕他四年廉价,那你追求他十四年算什么?一文不值?”
旁边响起笑声。
周衍明脸上没光,他抓住楚未年的衣领:“你他妈笑什么,你不也是和沈文君深交十年以上来的这里。”
楚未年耸耸肩:“这话怎么讲,他现在还是我好朋友。”
“那你不配待在这里,滚。”
楚未年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我不配?在座的,除了平舟,没人比我更配了,我是他未婚夫。”
周衍明冷笑:“你是他未婚夫都不把他当唯一,算个屁的未婚夫。”
楚未年啼笑皆非:“我还不能有朋友?”
“你可以有朋友,但不能是沈文君,你不知道你未婚妻跟他什么关系,”周衍明俨然把自己放在大房的位置,做足了姿态,“你尽他妈给你未婚妻添堵。”
“要吵就出去吵,别在我这里。”虞平舟扫了眼他们三位,“你们的幼稚让我开了眼界,也刷新了我的认知。”
江扶水二十出头,周衍明三十,楚未年三十好几,他们拼成了一副小学生斗嘴的画面。
充斥着火药味的书房总算是静了下来。
但也就静了不到两分钟。
周衍明给手下人打电话,破口大骂地催促,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还是查不到小析木的方位,虞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虞平舟说:“小孩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配合就行,他不会有事。”
楚未年没言语,未婚妻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上的画面是,他没反抗。
疑似配合。
江扶水也没说话。
只有周衍明绷着面部:“如果有事呢?”
虞平舟把烟头掐掉,他笑了笑,情绪很稳的样子:“我不爱听‘如果’这个词,下次麻烦别在我面前说。”
第217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二十九天
陈子轻在一间灰扑扑脏兮兮的房子里。
溱方孝抱着胳膊倚在门边:“最近时运不济,就剩下这点家底,委屈我们小少爷了。”
陈子轻环顾四周,窗户漏风,被子发霉,家具残破,地面有大片可疑的污迹,墙角一窝虫蚁忙着看热闹,溱方孝叫人带他来这里,估计是吓他的。
“你怎么穿裙子。”溱方孝说,“有段时间没见,长了这么个不讨喜的怪癖。”
话里嫌弃,眼神却炙热。
陈子轻一言难尽,江扶水的同类在这。
一缕缕的霉味往陈子轻的呼吸里钻,他跟江扶水回孝培那次,自己有在街上逛过。
周衍明的酒吧大门紧闭。
打听到的消息是,新老板姓溱,开业没多久就关门了。
陈子轻很快就明白,新老板是溱方孝,这事多半跟虞华章有关系。
当初他操之过急的在虞华章面前提到了溱方孝这个人。
对虞华章来说,溱方孝不怀好意的接近小儿子,讲些有的没的妖言惑众,肯定要收拾。
如今孝培的娱乐业凉透了,等着新老板活跃。
陈子轻在街上走的时候还在寻思,周衍明回来是最好的安排,该他的,还是他的。
至于溱方孝,陈子轻总感觉他那还会出现。那家伙大概率跟虞家有恩怨。
这不,出现了。
陈子轻被裙子上的牵扯拉回思绪。
溱方孝拎起他裙子一处:“你哥强迫你穿的?”
陈子轻很怕体验卡再加倍,他立刻将那布料抽回来:“你别碰我。”
溱方孝把他的不回答当成是默认:“你哥挺保守,给你买的每件裙子都长到脚踝,恨不得到你脚底下。”
然后就在陈子轻的视线里,拿出他那巴掌大的纸片形计算器,对着墙面一摆。
结着蛛网的墙上顿时就投出了影像。全是照片,一个人的照片,铺满了日常的点点滴滴。
陈子轻第一反应是,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穿了这么多件裙子。
这体验卡够够的了。
陈子轻瞪着给他看影像的溱方孝:“你怎么跟个变态一样找人偷拍我?”
溱方孝收起影像,随手将多功能计算器放进黑色西裤口袋:“你哥把你看得太牢,我总要多费些心思才能把你带出他的势力。”
陈子轻斜眼:“你以为真的是你带出来的?”
“当然不,”溱方孝笑容满面,“这主要还是要靠析木配合我。
门外进来一阵风,alpha的眼睛里,少年的波浪长发和裙子同时被吹动,他娇羞地压住裙摆。
陈子轻等风过去才松开压着裙摆的手,他一抬头,冷不丁地瞧见alpha看他看得有几分投入。
溱方孝没毛病吧,脑补什么呢。
陈子轻习惯性地颐指气使:“我肚子饿了,你快叫人准备吃的,我们边吃边说。”
话一落下,他就指着溱方孝脖子上露出来点的大金链:“别跟我说你家底没了,只剩残羹剩饭。”
.
还是这个房间,只是进来几个小弟,他们在坑坑洼洼的桌上铺了块蓝白小碎花的桌布,上面摆了个花瓶,哈口气,拿袖子擦擦。
不知道从哪捞出来的一把粉玫瑰,花瓣全开了,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咔嚓,咔嚓。
一小弟现场修起了花枝。
几人忙忙碌碌地整了一出寒酸大戏。
陈子轻呆若木鸡地观看了半天,实在是受不了:“哥哥们,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了行不行,我要求不高,一碗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