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年忍俊不禁:“原来是在抢我。”
队伍里的人都和文君有关系。小朋友只怕是对他身边人比较有兴趣,想赢过他。
打败s级omega就能一战成名,那种虚荣是极大的,能保留很久。
楚未年摇摇头:“真会玩。”
下一瞬,楚未年意识到了一个微妙的问题,怎么好友也在待抢的队伍里,排在最后一个。
周衍明是文君的追求者,他被抢过去,成了宋析木同学的追求者。
而他是文君的朋友,宋析木同学就想他做自己朋友。
江扶水对文君有爱慕之情,宋析木同学的目的必然是被他爱慕。
那好友是文君的未婚夫……
楚未年合上书,浅灰色的眼眸半搭着,他静坐在椅子上,独特清香的信息素却像双手拥向床上的少年。
这是alpha的特性。
占有欲。
情感尚未意识到,信息素已经先行。
楚未年没发觉信息素的不受控,他扫了扫一侧肩头,少年被他抱在身前的时候,脑袋无力地搭上来过,在他的衬衫布料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当他把书放回桌上,抬手去拍肩头布料的那一刻,他猝然就抓到了拢着少年的信息素。
楚未年的面色变了又变,信息素跟生理反应对接,他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信息素意识到了。
少年想要他的友情,他还没给,却已经想做情人。
楚未年两眼一闭,有那么几分怀疑人生的意味,他细数去年年底跟今年上半年的种种相处,试图搜寻出信息素认主的蛛丝马迹。
寻不出来。
楚未年以前没动过情,经验这方面是个0,他放弃找证据跟痕迹,绷着脸把还裹着少年的信息素硬扯回来。
不到两年的婚约,合作关系,四个承诺,他们之间就隔着这些东西。
楚未年看着窗户底下的廉价风铃:“麻烦了。”
看来只有老太太喜丧走后,他就一刻不停地回到国外延续原来的轨迹,不再返回国内。
可别让小朋友发现,免得被笑话。
——我要和你做好朋友,你竟然想标记我。
啧。
标记不了,那就是个没分化的小混球。
一串清脆声响刺进楚未年的脑髓,他顺着声音锁定床头手机,还没嫌音量设置这么大,就见原本沉睡的少年爬起来,眼睛都没睁开,人迷糊成一团,就开始……
哭。
楚未年猛地站起来,他给好友打电话:“平舟,你赶紧过来,你弟弟不知道怎么了。”
上星府的楼梯是旋转着上去的,三楼到一楼要经过的台阶有不少,虞平舟只用了五滴泪的时间就出现在房里。
楚未年指着哭完了躺回去的少年:“他突然坐起来,不声不响的掉眼泪。”
虞平舟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少年,被子放在胸口用手压着,露着脖子和脑袋,头发凌乱,脸上有未干的泪痕,他似乎没多大波澜。
直到楚未年说:“边掉还边数,一一三四五,数到五就嘀咕着可以了,像完成什么任务。”
虞平舟抬了下眼帘:“是吗。”
楚未年神色沉重:“不会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吧。”
虞平舟道:“脏东西?”
楚未年随意提起他调查的事,关于文君母亲那支血脉。他捋几下金发:“析木说的话,可能不是在逗人玩。”
有鬼。
这个时代还有灵异事件。
楚未年把他跟文君聊过的内容也透露了出来:“我能查的就这么多,文君那边不知情。”
虞平舟揉着眉心去客厅,楚未年和他一道:“只有析木一个人看见了,文君都没看见,你说是什么原理?”
走在前面的虞平舟说:“未年,我是无神论者。”
楚未年轻笑:“谁不是。”
“文君是最危险的,我怕他被取代,”楚未年沉声,“我查的世界各地真实发生的传闻里有类似的现象。”
虞平舟突兀道:“他在意了?”
“没有,”楚未年说,“他跟外祖母中间隔着两代,没见过面,所以没感情,他的母亲死了,要是还活着,说不定能有点线索。”
虞平舟倒水喝:“他该在意,因为另一个是他,而非别人。”
楚未年不认为文君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不是没亲眼见到吗,如果他亲眼见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那才能有反应,才觉得真实。”
虞平舟把水杯送到嘴边,骤然发现这是弟弟的杯子,他把杯子放回去。
身后传来楚未年的声音:“我让人看着文君,以防他有个什么意外。”
虞平舟看自己还放在杯子上的手。
楚未年说:“析木好像吓到了,他给我们买玉佛戴,怕我们被鬼抓走。”
虞平舟笑笑,吓到了是吗,那怎么不给自己买一块玉佛。
两秒后,他拿起杯子,喝掉小半杯水。
.
第一天,陈子轻被脑中掉落的积分袋惊醒,他睁开眼睛:“楚未年……楚未年……”
床边响起alpha倦哑的嗓音:“不是在这吗?”
陈子轻转过脸握住他的手,欣慰地拍了拍,好,你的进度条拖动了,好,好。
楚未年反手握住他:“怎么有种长辈交代遗言的感觉。”
陈子轻不气恼,赚积分了哪还会生气。
他望着alpha轻微憔悴的形象,楚未年嘴巴挺毒,没风度。风流的是皮相,就楚未年这性格,估计都没有过对象。
“未年哥哥,你在国外有没有跟哪个omega好过?”
楚未年有点血丝的眼一眯:“干嘛?”
挺防备的。
陈子轻说:“你这么帅,一定收到过很多次一夜情的邀请吧。”
“一夜情?”楚未年说,“多脏。”
alpha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的气场散开:“我哪个都看不上,没遇到过能把我勾到床上的信息素,最多也就是感觉不错,有点舒适,离让我脱裤子差太远。”
陈子轻抽抽嘴:“那你还是处男啊,三十三岁的处男。”
楚未年一话不说就给他哥打电话:“平舟,你弟弟觉得我们这个年纪的处男丢人现眼。”
陈子轻大喊:“我没有那么觉得!”
他抓过楚未年的手,凑到手机前解释:“哥哥,你别听……”
楚未年给他看手机屏幕,黑漆漆的。
陈子轻脑子还不清明,他感觉这招早前也有人对他用过,不是很确定,反正很讨厌。
但楚未年让他赚积分了,所以就算了,算了算了。
.
两三天过去,虞平舟出差回来的时候,陈子轻已经生龙活虎,他被司机从学校接回家,书包一甩,鞋子一换就上楼,直奔三楼。
“哥哥,我到你这层来了啊——”
陈子轻的尾音在半空打转,三楼的楼梯口就多了一道高挺的身影,仿佛一道阻止他踏入的石墙。他停下来,笑盈盈地仰望。
虞平舟走下楼梯,问他吃了药以后的感觉怎么样。
陈子轻耸肩:“跟没吃药前一个样子。”
虞平舟说:“药一周吃一次,别感觉没效果就偷偷多吃,把自己吃坏了。”
陈子轻乖乖地笑:“哦。”
他隔着纱布挠了挠脖子:“真的需要换药吗,我只适用指甲抠几下,没多大伤。”
要不是虞平舟不让他拆纱布,他早扒了,去学校都被问,室友偷摸打听,以为他为了分化搞伤了自己。
“换一下。”虞平舟带他去一楼,给他换药。
……
窗外阳光明媚,陈子轻趴在窗台上面:“哥哥,我未婚夫的信息素是罗勒叶。”
虞平舟剪开他脖子上的纱布:“嗯。”
陈子轻配合地垂头仰头:“他家里有一颗罗勒叶,他带我去看去摸,还把那盆罗勒叶搬到我们的婚房……嘶……”少年吃痛,“哥哥,你轻点啊。”
虞平舟道:“抱歉。”
陈子轻捂着后颈凹凸不平的后颈转过身:“你是不是嫌我麻烦?”他自怨自艾,“我要是到了年纪顺利分化,就不用吃药搞出这些事,还让你把我未婚夫叫过来照顾我,每小时记录我的情况,我未婚夫熬夜熬的眼睛里都有血丝了,哥哥你也辛苦,你喂我喝药,怪我,都怪我不争气……”
捂住后颈的手被拿开,他抖了下,虞平舟的手怎么这么冰。
虞平舟给少年抠抓的伤痕覆上新的纱布,绕着纤细脖颈一圈,又一圈。
纱布最后一截停在前面。
虞平舟把少年扳过来对着自己:“析木,不要乱动。”
陈子轻屏住呼吸,他跟虞平舟不是没这么近过,对方易感期可是埋在他脖子里睡的。
但虞平舟清醒的时候,却是第一次靠他这样近,近到下一秒就要吻上来的程度。
陈子轻原以为会很别扭难为情,哪知他会直直地看着虞平舟的睫毛,轻声说:“哥哥,你的睫毛好长,肯定可以放小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