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年捏着鼻根闭眼,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此时此刻,楚未年又一次庆幸,他跟少年人的订婚没感情基础,否则他头上的发丝都让好友染成了绿色,每一根。
“啊呀!”陈子轻没管住嘴地惊呼,马甲掉了也没管,他焦急道,“机器人坏没坏啊,楚未年,你快去捡起来看看啊!”
楚未年新鲜地欣赏他生动直率的模样:“坏了。”
陈子轻瞪过去:“你都没去看。”
楚未年哼笑:“你哥那么大力气扔的,能不坏?”
陈子轻瞟了眼身旁的罪魁祸首,心虚不敢维护他,只说:“没准儿。”
楚未年倏然说:“它不能在我的安排下完成使命,没坏也坏了。”
陈子轻愕然,怎么感觉楚未年精神不正常。
楚未年转身往外走:“最好别让你哥的信息素溢出来,他的信息素味道是圈内鲜为人知的事,我都不清楚。”
陈子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奶奶问我了没啊,我上午要是不回家,她老人家铁定是要上楼来看我的,到时候我怎么办,我哥离不开我。”
“奶奶那边我应付过了,你不用管。”楚未年倦懒道,“早饭在客厅,你们别忘了出来吃。”
陈子轻一言难尽:“我出不去。”
楚未年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了顿,他偏过头,余光瞥了眼一动不动的多年好友,任命地出去把客厅的信息素也清除掉了。
陈子轻这才能去客厅拿手机,顺便填饱肚子。
而alpha没动作。
陈子轻吃完自己那份早餐,熟练地拿起他那份,给他投喂:“啊。”
alpha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他低垂着眼眸,又长又翘的眼睫几乎盖住眼睛,一双能拿出去展览的手放在腿上,犹如一个等待开启的机器人。
陈子轻把早餐往桌上一扔,浑然不觉地被厌烦的情绪侵袭大脑:“爱吃不吃!”
“对不起,哥哥,我昨晚没睡好,心情有点差,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你原谅我。”陈子轻重新拿起碗,舀一勺花生粥送到alpha唇边,“你只有我这一个弟弟,只有我能陪你过易感期,你不能不原谅我哦。”
alpha的两片唇依旧抿在一起,线条冷直没知觉。
陈子轻心下纳闷,那回喂了不就吃了吗?那回怎么喂的?他努力回想,试着说:“这是奶,你喝吧,喝奶。”
alpha终于将抿着的唇松开。
陈子轻难以置信,虞平舟清醒以后知不知道自己爱喝奶啊?他无意识地看了眼身前平平的地方。
“我看什么,我是男的,怎么会有。”陈子轻尴尬到难为情,转而在心里嘀咕,“omega会有吗,发情期或者高级别会分泌?”
【不会。】
【omega分化后不具备产奶功能,除非是后期开发。】
噢。
【有小部分omega体质特殊,孕期会二次发育。】
知道了知道了,跟我没关系。
陈子轻投喂得差不多了,无意间发现虞平舟的手背上有两个红点,他飞快把虞平舟的睡衣袖子撩起来一点查看。
alpha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点。
这怎么回事,过敏了吗?陈子轻看向桌上还剩一小半的早餐,都是平常的事物,没有特殊的啊。
【易感期的alpha只能待在自己的领地。】
陈子轻愕然,楚未年不都把他的信息素清掉了吗?
【此阶段的alpha意识最深层会产生应激反应,时间一长,可能给身体机能造成更大的危害,严重者会呕吐不止,暴力伤人,重度自残,窒息昏厥。】
【只要离开同类的领地,应激反应就会消失。】
陈子轻怔怔地望着虞平舟手臂上的红点,还是得离开楚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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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不好走,只能等天黑。
陈子轻陪着虞平舟睡了一天,到了晚上,他让楚未年帮忙支开家里的防卫。
见楚未年意味不明地看着虞平舟,陈子轻就说:“我哥是这样的,易感期第一天的症状比较轻。”
实际上第二天第三天……整个易感期的症状都异于同类的轻。
楚未年说:“必须戴防咬器,要是你哥在中途发狂,有损他跟虞家虞氏的名誉声望。”
陈子轻没见过防咬器,听名字就觉得是给狗戴的那种,他不想让虞平舟戴:“不用吧,我哥情绪很稳的,我是说他第一天。”
楚未年的目光在小未婚妻跟好友之间走了个来回,他昨晚在书房睡觉,做了个梦,梦里好友他捉奸在床。
小未婚妻埋怨地撅着嘴巴说,你怎么才来,我也要你陪我玩。
他惊醒,抽了半包烟。
发现自己下腹还绷着,就又抽了半包烟。
再就是接到一个圈内朋友的电话,对方称昨晚哪个地方的桥塌了,伤亡不小,朋友比较幸运,车开过去了避开了。
楚未年当时让烟头烫到了手,他昨晚要是去酒吧,必走那座桥,而出事故的时间段,他差不多就在桥上。
这场祸事没发生在他身上的根源是,他没去。
他为什么没去,小悍妻百般阻拦。
楚未年的神情藏在面罩下面,老太太算的卦难道不是迷信,平舟的弟弟真是他的小福星?
八成是个巧合。
楚未年面不改色地收拢思绪:“防咬器是为了以防万一。”
陈子轻不情不愿:“好吧。”
楚未年拿来一副他买来还没用过的防咬器:“我给你哥戴上。”
陈子轻说:“你都不能近身。”
“我打了抑制剂,喷了阻隔喷雾,带了隔离服,一点信息素都没有。”楚未年不认为有什么问题,毕竟好友的状态确实还不错。
陈子轻想顺势看看虞平舟的反应:“那你来。”
楚未年刚靠近,好友就全身紧绷,那是很明显的防卫姿态。
古怪的是,这次又没有出现跟反应配套的信息素。
仿佛在好友的体内有两套运转系统,一套调动身体,一套管理信息素,是分开的,不会一起出来。
“看吧,我就说你近不了身。”陈子轻洋洋得意,“只有我能。”
楚未年把防咬器给他:“行,只有你能,你戴。”
陈子轻研究了一下防咬器,他背对楚未年,用嘴型跟虞平舟说:“哥哥,我给你戴这个,你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忍一下好不好,到家就摘下来。”
alpha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有一小块地方起皮了。
陈子轻把防咬器扣在虞平舟脸上,alpha抬眸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莫名脸红,像给人戴橡胶……啊,不是,是戴戒指,也不是。
快别想了,求求了,我这过分活跃的脑细胞。
陈子轻给虞平舟戴上防咬器,往后仰一点打量,又冷峻又帅气。
alpha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依旧慈悲,坚硬冰冷的黑色防咬器显得突兀,两幅冲击性的画面有股子说不出的诡谲感。
陈子轻忍不住把alpha的额发理了理,他回头的时候,楚未年已经不在房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哥,我给你爸打个电话。”陈子轻摸着把虞平舟半张脸拢住的防咬器,打给虞华章说,“爸爸,我哥昨晚进入易感期了。”
他三言两语讲了事情经过:“现在我们在楚家,正准备离开,我是带他去他的固定隔离点,还是?”
电话那头没有声响。
“附近有其他的隔离点吗?”陈子轻奇怪,虞华章耳朵聋啦?怎么半天都一声都不吭,他提高音量,“爸爸——”
虞华章给他回应,声音里听不出异样:“你跟着你哥。”
.
陈子轻不担心楚未年或者哪方势力偷摸尾随,他只任由自己被虞平舟带走。
这是他对虞平舟权势之大的信任。
还是那片深山,还是那栋房子。不同的是,虞平舟不是带他去三楼,而是带他去地下。
房子有个地下室。
陈子轻目瞪口呆,他上次过来住了七天都没发现地下室,不过他发现不了也正常,他那七天基本都在三楼的隔离室内。
地下室存放了大量抑制剂跟营养剂,这里是虞平舟备用的隔离舱。
陈子轻在地下室住了下来。
第三天夜里,陈子轻有意找个时间趁着虞平舟熟睡,小心翼翼地解着他的衣服扣子。
一颗都还没解下来,手就被抓住了。
陈子轻汗毛倒竖:“宝,不是,哥哥,我觉得你该换衣服了,你看你的衣服都脏了,我刚才是想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换一件。”他睁眼说瞎话,哄着说,“我帮你换好不好?”
抓着他的力道没松。
“你仗着自己易感期没生活常识就不注意卫生,哪有alpha像你这样子。”陈子轻摆出嫌弃的表情,“不换衣服就别靠着我睡。”
威胁屁用没有。
陈子轻象征性地挣扎一下,alpha就把他的手钳制在掌中。
不让就不让吧。陈子轻自我安慰,他后面机会多的是,他就不信虞平舟回回都能及时醒过来。
……
陈子轻没想到的是,他每次都能被虞平舟阻止。
有鬼,绝对是有鬼,不然虞平舟怎么这么防备,易感期退化成小宝宝了,潜意识里都不让人把自己的衣服扣子解开。
陈子轻不解他扣子了,改成隔着衣料摸索他的心脏部位。
除了冰冰的硬邦邦的胸肌,没摸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