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冲动之下拦的梁津川,他当初辞职在出租房里等李南星的信,没等着就被一个富二代相中,以为也能从此当上有钱人,哪知富二代只是玩玩,不是真心的。
而且富二代不止自己玩,还喜欢带上朋友一块儿玩,甚至要不认识的人玩他。
堂哥被他们害得染了病,偷偷把他们都传个遍就找机会逃跑出来了,他不敢回老家,就四处流浪。
有天堂哥在街上东躲西藏,踩到一份报纸才知道梁津川在锦州,他找过来了。
这次他是用身体换来的消息,特地在停车场等。
堂哥把梁津川当救命稻草,他舔着干掉的嘴皮,眼里没了昔日的算计,只有小心:“遗像的事,你嫂子和你说了?”
话音一落,堂哥就从梁津川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真的说了,李南星真够狠的。
宁愿冒这么大的险,也不给他钱。
“你这都不把他赶出门,”堂哥难以置信,“津川,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梁津川的太阳穴被究竟刺激得隐隐作痛。
“我说出去了,别人怎么看你嫂子,怎么看你,我就不信你的名声不受影响。”堂哥有备而来,“谁想跟一个不孝顺,被亲嫂子勾搭到床上,明明知道嫂子怎么对自己全家,还要让爱情冲昏头的人做生意。”
梁津川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喜欢那么个黑心的,你没救了。”堂哥义愤填膺,“我真为你感到不齿,做你堂哥,跟你一个姓,我都嫌丢人。”
“说完了?”梁津川唇边噙着冰冷的笑意,“说完了就让开。”
堂哥跌坐在道德制高点上,窝囊地驼着背:“你借我钱买药,我可以不说。”
梁津川哧道:“不是买车吗。”
堂哥愕然,李南星竟然连这都说了!他支支吾吾:“我,我那时候是想买车,现在不,”
梁津川笑了笑:“我会把钱给路边讨饭的,你是讨饭的吗?”
堂哥的脸成了猪肝色。
“我听说你是在首城混不下去了才来的锦州,你真不怕我到处说?我请人写成文章,发到那什么论坛还是客上面去,到那时候多的是人在底下发言,还会转载,闹大了就要上报纸!”
梁津川抬下巴:“去吧,随便发,随便说。”
堂哥面无人色。
……
车子扬长而去,王建华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老板:“别人不清楚,你肯定是清楚的,你嫂子对你多好。”
梁津川将领带松开一些,手抚下来,停在蝴蝶翅膀样式的领带夹上。
前头的王建华接着道:“书上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嫂子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后来都该补上了。”
梁津川没有言语。
王建华频频观察他的表情:“你不要中了敌人的离间计,你嫂子一直有人惦记,你可千万别干傻事,把他往什么人被窝里推。”
梁津川缓慢地吐息:“安排两个人看着他。”
王建华知道老板口中的“他”是指刚才那位:“如果发现他要搞名堂,是把人关起来,还是……”
梁津川突兀道:“他弟弟快高考了。”
王建华的脑子赚得过快,他马上就心领神会:“懂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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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出院回家养着。
二婶第一次进她租的房子,跟她在电话里说的差远了,一天一地。
“成天就知道扯谎,嘴里没一点真话。”二婶边扫地边骂,“你也就骗骗你妈了。”
“在外头是个孬子,别人都动刀子了还冲上去,当自己的皮是铁做的,捅不破……还有你爸也是,就在天上看着,也不知道护着你,活着的时候不中用,死了也不中用……”
房门外的叨叨声响个不停,梁云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二婶把外面的卫生搞完了,进房间来搞,她喘着气,前胸后背都让汗浸湿了。
“我叫你在医院多待些天,你非得出院,在病房躺着的时候也不消停,又是让南星给你送电脑敲敲打打,又是和人发短信打电话,皇帝都没你忙。”二婶站在桌前收拾闺女的瓶瓶罐罐,“单位离了你就开不下去了是吧?要你那么拼命?”
梁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不努力赚钱,过年怎么让你拎出来长脸。”
被子一把被强行掀开。
一根手指戳上她脑袋,收了力道,连戳两下。
“是,都是我的错,我逼你的,我死了好了!”二婶嘴上说着,手上没停,把她床头拆开没吃完放绵了的饼干拿起来,吃两口,“不吃就别买,瞎浪费钱。”
梁云看她把绵了的饼干吃完就接着打扫,拧着眉心说:“歇歇吧。”
“这才到哪,有什么好歇的。”二婶把笤帚兑进床底下,“你扫地只扫中间,边边角角都不扫,你看你这床下面,全都是灰,住久了,灰就到身体里去了,那不得生病。”
梁云又用被子捂住了脑袋,不想听她妈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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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急着家里的活,她确定闺女的身体状况在一天天的好起来,就嚷嚷着要回去。
陈子轻给老表买了两条烟,叮嘱他在路上多费心看着点。
这时的所有人都没想到,没多久就出了意外。
很平常的午后,陈子轻在家给梁津川的核心团队讲他的思路,手机响了,梁云打来的,她那么个性格独立偏冷的人,竟然在电话里不知所措地求助,像没了主心骨:“嫂子,我妈在田埂上晕倒了。”
陈子轻给了梁津川一个眼神,他自己拿着手机走出书房:“怎么回事啊,摔了还是让蛇咬了?”
梁云才出院没个天把,还没回公司上班,她在住处,满抽屉的找证件:“我也不知道,我正在买回去的票,最快的一趟是四点多的,”
陈子轻说:“你先别急,谁在你妈身边,我打过去问问。”
他打到二婶的手机上,接电话的是村里一个大妈,也是慌得不行,不知道要怎么办。
陈子轻让她描述二婶的状况,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直接说。
“脸僵了,脖子也僵了,像钢板一样硬邦邦的,动不了,哪都动不了,我们不敢搬她,怕给她把哪儿掰断了,嘴巴张不开,一直在抽,”
那头有其他声音,是村长,他在旁边:“南星,你二婶喘不上来气,身上很烫。”
陈子轻听得手心潮湿:“你检查一下,看看我二婶有没有什么伤。”
“没有发现什么伤,不对,有!有伤!”
陈子轻嗓子发干:“在哪里?”
村长说:“小腿有块口子,老大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的。”
另一边,村民们围着像是得了癫病的二婶,七嘴八舌起来。
“奇了怪了,我都没听她说过。”
“小云她妈也真是的,这么大口子愣是一声不吭。”
“她不就这样,什么都要强。”
“口子到底咋搞的啊?”
“我想起来了,她闺女不行了那天,她在地里割草,我看她的镰刀没带上,就想拿去用用,我看到镰刀的时候,发现上头有血,旁边土里也有,跟着她脚印走的,就是那时候让镰刀割的吧。”
“算算得有二十来天前了。”
一个答案在陈子轻的脑中呈现,他的心跳瞬间冲到了嗓子眼,咚咚咚得撞在他耳膜上,让他陷入短暂的耳鸣。
村长的喊声把他拖回到现实中来。
“南星,你二婶的病诊所怕是看不了,得去县里,你四堂叔家的开出去接新娘子给人当喜车了,村里没有别的车了,我只能让人去上庙村找,你二婶这头有我们大家伙,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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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没办法不担心,他打给梁云:“可能是……破伤风。”
梁云没了声音。
陈子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是一定会出事的,及时治疗就会好,现在村长他们正在把你妈送去县医院的路上。”
梁云挂了。
陈子轻掉头回书房:“津川,你出来。”
梁津川闻言就把手上的文件放一边,起身出去。
陈子轻简短地说了二婶的事,他用力握住梁津川的小臂,像是汲取力量:“我必须回一趟老家。”
梁津川欲要叫团队回去。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陈子轻拉起梁津川的手,把脸上的冷汗蹭在他掌心里,“我有别的事要你做,你帮我请专家。”
梁津川对老家的人没什么感情,他老婆在乎,他就在乎,所以他立刻花高价请外地的专家往老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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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从县医院转到市医院,在icu住着。
陈子轻跟医生说,医药费不是问题,只要能让病人康复。
在这期间,梁云连续熬夜加上悲痛焦虑过度,扛不住的倒下了,陈子轻照顾那对母女,没注意到自己忘了个事,直到脑中响起无机质的电子音。
【检测到宿主改动标注1,第二次警告。】
陈子轻才后知后觉自己今天早上没挑水,他靠着墙壁蹲下来,两手捂住疲倦沧桑的脸。
系统:“奇奇,你投入得太深了,这不对。
陈子轻哭笑不得:“小助手叫我融入,你要我切割。”
系统没动静了。
“其实不管我怎么做,都是跟着心走的,我没有想太多。”陈子轻呢喃,“444,有能救我二婶的道具药吗?”
系统:“没有。”
陈子轻不死心:“那能像抹去我心口被怨气伤的两道血痕一样,把她的数据调成健康的吗?”
系统:“……你醒醒。”
陈子轻扶着墙站起来:“我去洗把脸,洗了脸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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