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买了凶宅也不是为了住,套什么贷款,名堂花样多得很,反正凶宅没咱以为的那么没人要,我这房子是地段偏乡下才是超低价,让我用几万块钱拿到手的。”
陈子轻似懂非懂:“这样啊。”
他闻着烧烤的香味,揉了揉鼻尖:“在首城,以后好地段的房子卖光了,不好的地段就会变成好地段。”
“说的什么梦话。”梁铮把烤好的肉串递给他,“吃吧。”
陈子轻问道:“你不吃吗?”
“老子哪有胃口。”梁铮警惕地扫了扫四周,“吃了都不敢拉。”
陈子轻:“……”他看一眼手上的肉串,“我还没吃呢,你就说拉的事,我都吃不下了。”
嘴上这么说,吃得却是一点也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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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月光照在落满灰尘的屋内,有种莫名的破败与荒凉。
“对了,关于这一层的住户为什么会搬走,你问清楚了吗?”陈子轻喝了点水,然后问道。
“都问清楚了,他们搬走不只是因为害怕,而是确实遇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梁铮确定身上的黄符贴严实了,“他们在夜里经常会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陈子轻问:“是什么样的声音啊?”
“就类似于有人喝水呛着的声音,像这样……”梁铮拿起瓷杯喝了一大口水,仰头夹着嗓子发出一种怪声。
“嗬嗬嗬……”
陈子轻见梁铮的脸都快涨红了,连忙摆手:“行了行了,别学了,只有这些事吗?”
“当然不止这些!”梁铮粗喘了口气,他抹掉淌到下巴跟脖子里的水,歇了一会才说,“影响最大的就要数那件事了……”
“那天有个住户加班回家,到了这一层走廊的时候,发现我这间房子的门开着。”
“他当时第一反应是警察在里面查案,可回过味来一想,案子早就结了,而且也没听说警察有半夜查案的,你说怪不怪,是个人都觉得怪。”
陈子轻推了推凑过来的梁铮:“所以他走进这间房子看了?”
“看了。”梁铮神情凝重,“当他走进这间房子,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
“咚咚”
这时,外面的房门响了,像是有人在敲门。
两人对视了一眼,梁铮刚准备去开门,陈子轻伸手拦住了。
“等等!”
陈子轻盯着房门眯眼看了一会,确定没有感到怨气后,他才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目露警惕,身材微胖的老大爷,这个大爷陈子轻来的时候见过,是这个小区的管理。
“你们是干什么的?”大爷满脸的怒意,“不知道这间房子不能进人吗?”
大爷晚上在小区里巡逻,发现这间房子里竟然有灯光,整个人吓了一大跳,挣扎了一番,决定过来查看一下。
陈子轻解释着说:“不是大爷,您误会了,我们最近刚买下了这间房子,是这间房子的屋主。”
大爷不由一愣,他想起最近确实听说这个房子卖出去了,只是他没想到,买家会这么快就住了进来。
“唉,你们年轻人真是胆子比天大啊,什么房子都敢买啊!”大爷同情地看着陈子轻。
“没事的大爷,我们从不相信什么封建迷信的。”陈子轻和和气气地说着,也不在乎打自己脸。
就在陈子轻还在寻思要怎么把管理大爷劝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梁铮的声音。
“嗬嗬嗬……”
这时一种很古怪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喉咙被水堵住,然后很艰难的发出的声响。
陈子轻顿时有点生气,向身后道:“好了梁铮!这时候你就别再学了!”
说完陈子轻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现在这个声音似乎跟梁铮的不太像。
“不……不是我,我她妈的,操,我……我没学啊!”
果然,梁铮慌张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此刻门口的大爷,他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瞠目结舌的抬手指着房顶。
“那……那……”他颤抖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陈子轻心里咯噔一下,他慌忙转身向上看去,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副惊悚的景象。
只见斑驳的天花板上,垂落着一根破败发黑的绳子,绳子来来回回地晃荡,上面缠绕着一个人的脖子。
这个人头发污秽而干结,全都贴在脸上,看不清长相,但她干瘪的嘴巴却张得很大,露出黑洞洞的嗓子,同时发出“嗬嗬”的怪响。
梁铮也看到了房顶的“东西”,他眼珠子都要瞪得掉下来,结结巴巴道:“就……就是这个,那个加班回来的……那些居民……看……看……看见的就……就是这个!”
“这么吓人的场面,难怪那些居民要搬走。”陈子轻也毛毛的。
“唰!唰!”
他二话不说,火速从怀里甩出两张黄符,黄符贴在怨魂身上,顿时冒出浓烈的青烟,但陈子轻为了更保险一下,又掏出了一根铜钱链子,把怨魂牢牢的捆住了。
做完这一切,陈子轻略微松了点气,他拍了怕手,现在大功告成,就等怨魂的怨气自行散去了。
而就在这时,空中冷不防地传来一个熟悉的破口大骂声:“我他妈……南星……嫂子!你捆我干嘛?快……快救老子下来啊!”
这是梁铮的声音,陈子轻被这声音给整懵了,他再次看向房顶,这一看之下陈子轻大惊失色。
绳子上吊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怨魂,而是梁铮,此刻他正顶着张要死了的惨白脸,拼命挣扎求救呢!
身上贴的黄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烧成灰烟消云散了。
“啊……梁铮啊,你怎么把自己吊上去了?”陈子轻一脸惊愕。
“我……我也不知道啊!”梁铮一个人高马大的老爷们,身子都抖上了,“我就感觉自己头一晕,再醒来就被挂在绳子上了。”
“再然后……我就看见你又是对我贴符,又是用绳子捆我的……我说嫂子,你……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要尿裤裆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上当了!”陈子轻大叫不好。
再回头,陈子轻就发现门口的那个老大爷已经不见了……
哪去了?
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人呢?
“你在找我吗?”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子轻闻言顿时汗毛直立,下意识的想后退,可还没等他退两步,一股阴风就猛地袭来。
“嗖!”
他毫不犹豫的就地一趴,一股阴风从他的头顶刮过,几缕发丝瞬间飘落,再抬头,他就看见那个管理大爷正飘在空中,阴森森地盯着自己。
房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冷得让人发颤。
陈子轻立马一个翻身,两道黄符迅速飞出,被打中的怨魂随即发出惨叫,满腔怨恨地向陈子轻抓来。
怨魂的速度快得出乎了陈子轻的意料,还没等他掏出其他道具,怨魂的阴风已经到他脸上了。
“轰!”
陈子轻被这股怨气给震飞,身体砸在后面的烧烤架上,里面的木炭四散崩飞。
这个怨魂的怨气比陈子轻想象得要强得多,他不敢再犹豫,直接用出杀招。
“噗!”一口鲜血吐出。
电光石火之间,陈子轻掏出一把纸剑,在上面用血画了一个符文,然后一抖手腕,纸剑便被他射了出去。
“破——”陈子轻冷喝。
“嘭!”
被刺中的怨魂登时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怨气不甘地散去。
随着怨气的消散,被附身的管理大爷从空中跌落,也不知道他的老腰能不能禁得起这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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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福运不错,他没死,只是晕了。
陈子轻把人搬到墙边靠着,期间喊了梁铮好几遍都没个反应,他气喘吁吁地抬头,发现梁铮盯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怪。
“你看什么呢?”陈子轻蹙眉。
梁铮抖着手从裤兜里拿出半包烟,烟盒掉地上也忘了捡:“你那跳大绳似的几下子搞完,这一层给我的感觉都明亮了。”
“鬼驱掉了嘛。”陈子轻说。
梁铮的表情没法形容,那吊着的女鬼是房子的租户,据他买房前打探的案件情况,她跟她朋友合租的,朋友来这里找工作,一直找不到,吃的喝的都是她承担。
朋友还找她借钱,她借了几次,不想借了。
那朋友就不干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不借我钱,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女鬼为了不让朋友误会,就又借朋友钱。
直到朋友拿着她的钱出去玩,被人骗了回来找她,问她能不能借自己两万块。
女鬼真的拿不出来,她叫朋友走,以后也别来了。
两人起争执,朋友就趁她睡觉的时候用枕头把她捂死,伪装成上吊死的。她那个朋友很快就被警方抓住,案子没什么难点,就是她阴魂不散,一直吓这一层的住户。
梁铮脚踩着地上的烟,重新拿一根叼在嘴边,他能知道得这么仔细,是房子的隔音不好,旁边住户能听见。
这也是旁边住户搬走的一个原因。
女鬼被害那晚,他们都有听到异动,只是抱着“别人不出去查看,我也就别出去查看了”的心思,闭门睡觉,没上门问问。
一缕烟雾被梁铮吐出来,他问他的嫂子,接下来怎么着。
“你先把房子打扫干净,搬进来简单的日用品住上几天,周围人能看得出来你的精气神和气色,他们发现你没事,好好的,到时候这一层的其他住户就会回来看是什么情况,找你问明白。”陈子轻给梁铮支招儿,你就说脏东西去掉了没有了,等住户们都回来了,太平了,慢慢的你这个房价就会涨的。”
梁铮抹了把脸,上面有刚才受惊吓掉出的窝囊泪花子:“别人问我是谁把脏东西去掉的,我怎么说?”
他自问自答:“我就说是□□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