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卖的是衣服,这是他自个儿做的决定,他穿梭在一个个任务世界,各个行业接触多了,越发感觉活得好好。
男装他熟,他跑过一些店了解市场行情,随大流的主打“我随便开价,你随便还”的宗旨。
陈子轻让梁津川给他设计了个logo,挂在店的门头上面,一看就很贵。
和首城常见的服装店相比,陈子轻的店里有个不同的地方,他不单卖,都是搭配好成套出售。
在上个任务里,他跟穿搭博主学过怎么穿衣,也浏览过体会过别的穿搭风格,当初没想过还能在后面的任务中用到。
所以说,有学习的机会就先学着,指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陈子轻的小店生意很火爆,名气都传到了梁津川的耳边。
梁津川放学去他的店里,被挤得进不去,只能在外面找个地方待着。
“津川?”陈子轻探头。
梁津川拎着两份饭和一份豆腐脑站在路边。
“快进来,店里现在没人了,我把门关一下,我们吃午饭。”陈子轻跑过去接过饭盒。
店不大,过道很窄,两边跟头顶挂满了成套的衣裤,最底下是放在包装袋里的各个尺码的衣物,空气里一股子刺鼻的气味。
陈子轻从角落搬出折叠小桌打开,他饿得肚子都扁了,埋头就吃起来。
梁津川把卤蛋放进他饭盒里:“有家里也卖服装的找我打听,你是怎么搭配出来的衣服。”
“凭感觉啦。”陈子轻口齿不清。
梁津川看他吃:“有些风格很前卫,不是大众能接受的。”
“那不正好嘛,别人配不出来的我配出来了。陈子轻咬一口卤蛋,“我是第一个,其他卖衣服的只能学我。”
他催促还在看着自己的小叔子:“快吃快吃。”
梁津川半晌开口:“你中午不能关门休息?”
陈子轻眨眨眼:“能啊……”他咕哝,“不过中午人多。”
梁津川捏住他的脸,凑近他:“我礼拜一到礼拜五上午下午放学的时候人都多,礼拜六礼拜天不上学的时候人更多,你不管我了是吗?”
陈子轻:“……”
“我哪有不管你。”他舔掉嘴上的油光,“钱是赚不完的,你算是提醒了我一下子,我是该走慢点了。”
梁津川微愣。
陈子轻对他笑出酒窝:“我等你呢,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的。”
梁津川沉默了许久,松开捏着他脸的手,低头吃起了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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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说到做到,他中午关门跟梁津川过二人世界,晚上梁津川带饭过来,他们吃完开会儿店,到了八点就回学校。
尽管那个时候夜生活很丰富,别家店门都大开着。
陈子轻找个时间带梁津川去了趟照相馆。
梁津川的脸色很差,因为照相馆的摄影师靠他太近,一个劲的找他聊天,打听他的假肢是在哪买的,多少钱,穿着走路是什么感觉。
摄影师还趁着指导他摆姿势期间,有意无意的对着他发骚,他下颚紧绷,周身满是戾气。
旁边的陈子轻忽然出声:“我们不拍了。”
摄影师诧异:“不拍了?”他拿下举在身前的相机说,“老板没忘吧,事先就说好了,定金不退。”
“我们不差那个钱。”陈子轻拉起被占了便宜的小男朋友,“津川,我们走。”
梁津川被他牵着离开照相馆。
阳光明媚的季节,街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陈子轻把梁津川拉到照相馆后面的拐角处:“你不舒服了就和我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梁津川半垂着的眼皮上撩,暴露出不知何时翻涌起来的浓重侵占欲。
陈子轻快速用双手捂住他站起来的身子,东张西望地说:“津川,你已经十九岁了,也该学着压制压制了。”
梁津川感到荒谬:“我为什么要对你压制自己的欲望?”
陈子轻脑子一白:“也是啊。”
“但这会儿在外头……”他红着脸支支吾吾。
梁津川说:“不是你给我糖吃,让我齁甜到得意忘形?”
他弯腰靠在眼前人的身上,呵笑着:“怎么,现在又要怪我是吗。”
“没怪你,我什么时候怪你了嘛。”陈子轻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天天的睡觉,你怎么还能这么激动。”
梁津川难受地深深喘息,讨要地蹭着他:“别问我。”
不多时,一辆面包车开离市区。
这是陈子轻买的二手车,拿货要用。
来首城半年多时间,他的交通工具从两个轮子到二个轮子,再到四个轮子,一派好景象。
陈子轻喜欢这种看得见的成长。
无论是他的小事业,还是梁津川对生活的态度,对情感的态度。
面包车停在无人的河边,一颠就是几小时。
看热闹的小瓢虫困得从树叶上滚下去,压趴了睡过几觉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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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还是让梁津川当了他的服装模特。
换了个照相馆拍的,老板娘摄影技术一流,那些照片被陈子轻挂在店门口宣传。
梁津川多帅,批发市场进的货到他身上也能成为大牌。
占雨在店前面欣赏那一排照片:“南星哥,你小叔子这眼睛鼻子嘴巴哪都长得顶呱呱,照片拍得这样好也比不上真人的十分之一,他不当明星可惜了。”
“咱不是吃那碗饭的。”陈子轻送走一个客人,招呼占雨进店。
占雨在他店里逛了逛:“你送我两身衣服,我拿去给我哥穿,让他给你宣传宣传。”
陈子轻说:“我这儿的衣服风格跟你哥不配套。”
占雨一拨耳边头发:“他永远都是衬衫加西裤,老气死了,你这的衣服好,穿着显年轻。”
陈子轻想了想:“那我看看。”他拿下一身衣服,“这套,”接着又拿一身,“还有这套。”
占尧生个高,但他的比例一般,上身长。
陈子轻挑的两身能修饰他的缺点,放大他的优点。
占雨拿着衣服回家,风风火火地跑进二楼的书房:“哥,这我给你带回来的衣服,你穿上试试。”
占尧生将保险柜的门关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来要敲门。”
“下次一定注意。”占雨吐舌头,“快看看衣服。”
占尧生将扣在办公桌上的金丝边眼镜戴回去,他扫了眼妹妹举起来的两套衣服。
“怎么样?”占雨从衣服里挤出个脑袋,她扬着一张笑脸,暧昧地挤眼睛,“这是南星哥给你挑的。”
占尧生答非所问:“衣服先放一边,我跟你讨论一下你大二出国的事。”
占雨错愕:“不是不让我出国吗?”
“可以了。”
占雨没注意到她哥用词奇怪,她把衣服放在桌上,蹙起眉心表达意见:“能不出国吗,我喜欢祖国的好山好水。”
见她哥不回应,占雨就撒娇地抱住他的手臂,从左到右的晃动:“哥,你放心我一个人到国外去啊?人生地不熟的,我出个啥事,你不得后悔死。”
占尧生说:“我也会去。”
占雨:“……”
“你还看着我啊?”占雨甩开他的手臂,一改刚才的可怜样子,“爸妈都没你这么能操心的。”
占尧生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雨,我知道你不舍得国内的朋友,但你到了国外,自然就会交到新朋友。”
“少来,有的朋友是不可替代的。”占雨叉着腰在书房踱步,“哥,你有那时间给我找个嫂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占尧生狭长的眼微眯:“当年你争点气,今年就是你哥跟你嫂子二周年。”
占雨明白她哥指的是南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自己不出面,躲在我后头当缩头乌龟才让南星哥觉得你没诚意,你活该。”
接着就凑到她哥面前:“你现在不还有机会吗,要我说,我们就别出国了,我们在首城待着,我帮你追南星哥,烈女怕缠郎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南星哥肯定能清楚你的心意,对你有好感。”
“晚了,不需要了。”占尧生低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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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时候,陈子轻跟请了假的梁津川回老家祭拜亲人,他没买直达的那班车。
中途要找地方起早跳水。
日常任务的警告只剩二次,就算他的举动引起梁津川的怀疑,他也顾不上了。
重生干不出这种走火入魔的事,更别说是坚持锻炼身体。
陈子轻随梁津川揣测。
风徐徐地吹过山峦,他们这对叔嫂前脚到下庙村,梁铮后脚就出现在村口。
梁铮开了个汽车,车轮子跟车身都是泥点子,他这算是衣锦还乡,村长用鞭炮迎接。
炮衣蹦到陈子轻的头上,被梁津川拿掉。
“南星——”
一道久违的大喊声从屋后传了过来。
陈子轻看到扛着锄头朝他跑近的二婶,终于有了回老家的感觉。
一番叙旧之后,陈子轻把屋里的窗户打开通风,他陪梁津川去山里上坟。
好多人家都上过了,白的黄的长吊子插在坟头,随着风哗哗地飘着,有的吊子断了被踩在泥里,乱糟糟的。
这一片的吊子都是自家买纸剪的,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