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阴郎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来试试嘛,”学长继续游说,“你们七班的赵麟都加入了,他小提琴拉得很好啊。你们表演又这么有默契,一定如虎添翼。”
严阴郎:“真不用,谢谢。”
他每天忙着兼职讨生活,哪儿有时间参加什么音乐部。
学长学姐们无奈地叹了口气,旁边校篮球队的队长幸灾乐祸,“上次运动会后我们就找过他了,人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音乐部的人纳闷儿,“也没听说他的成绩有多好啊?啥都不参加?莫不是不合群吧?”
学姐翻了个白眼,“人家那是高冷!他要是不合群,能参加篮球赛和校庆表演吗?”
“噢……”
“我们得想办法把人弄过来,”音乐部的学长说,“可不能让篮球队的抢去了。”
严阴郎刚进教室,赵麟就兴致勃勃地冲过来,“嘿,音乐部的找你了吧?”
“嗯。”严阴郎淡淡地说,“说你加入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赵麟说,“而且他们说时不时会有比赛,代表学校去参加。那不正好是我表现的机会吗,省得我爸觉得我一天到晚不务正业。退一万步讲,我成绩也不差啊。”
赵暖鄙夷道:“你整天放学不是k歌就是约饭,我是你爸也觉得你不务正业。”
“那我作业都在学校写完了啊。”赵麟不服气,“我回家又没作业做,不玩儿干什么?”
这赤裸裸的炫耀把人气得不行。
“班长,你答应了没啊?”赵麟问。
严阴郎把作业拿出来交,“没有。”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你兼职那么忙呢,哪儿有功夫参加这些。”赵麟吊儿郎当的跷着腿,“沐阳呢?他音乐好,又不是很忙,应该会参加吧?”
严阴郎:“不会。”
赵麟疑惑,“你又知道了?”
严阴郎心下了然,“他要参加一个比赛,应该没时间参与这些事情。”
“什么比赛啊?”姜姚收作业路过,顺口问了一句。
严阴郎:“钢琴的。”
“以后沐阳应该会走艺术生这条线吧?”姜姚说,“他钢琴这么厉害,不去考音乐学院岂不是白瞎了?”
宋一茗说:“未必,他文化课成绩一直很好。”
“优秀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出彩,”赵麟不以为然,“这才高一呢,急什么。哎?今天沐阳怎么还没来啊?他都快迟到了。”
严阴郎看着身边空落落的位置,又想到昨天沐阳收拾东西离开,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直到邓琳进教室沐阳也没来,而她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沐阳同学因为个人身体原因,暂时休学,后面都不会再来学校。全班愕然。
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期末考试了,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连一两周的时间都熬不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休学?
有同学问:“身体原因是指他生病了吗?”
邓琳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你们也别问了。”
赵麟趁邓琳不注意,偷偷回头问:“你不是说沐阳要去参加比赛吗?那班主任说得身体原因什么情况?”
严阴郎也很惊异,邓琳和沐阳说的话截然不同,他不知道该相信谁的。
沐阳说要参加比赛,可什么比赛用得着休学去筹备?
他家里明明有钢琴,完全能符合沐阳的练琴条件,为什么要匆匆搬走?
两相比较,心中的天平偏向邓琳的话。
疑云笼罩心头,严阴郎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细节。
沐阳的口罩、反常的体寒畏冷、从未间断过的药、需要补充营养、不能吃任何刺激的东西、还有……昨晚口罩下的一抹淡淡的血色。
严阴郎脑子里混乱不已,一下课他就冲进厕所拨通沐阳的电话。
电话迟迟无人接听,里面的嘟嘟声让严阴郎心烦意乱,脸色冷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
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没有充足的时间让严阴郎理清一切。
他一整天都心绪不宁,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阴鸷令人望而却步。
终于熬到放学,严阴郎提起书包快步走了出去,他兼职请了假,直奔西馨苑。
他在门口站了半小时,摁了门铃也无人开门,严阴郎摸不准到底是没人还是有人故意不开门。
他早上给沐阳发的消息一直没回,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严阴郎默默地安慰自己也许沐阳是忙着练琴。可是哪有什么练习是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的?
这样的安慰只会让严阴郎更加焦虑。
他一直不太敢想,如果真的按照邓琳所说是因为身体原因,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沐阳休学,避着不见他?
暮色四合,晚夜低垂,走道儿里的声控灯自动熄灭,寒风一吹,阵阵阴风拂过耳畔,安全通道的字样亮着诡异的绿灯。
严阴郎太阳穴隐隐作痛,眸色沉得如一片死水,他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掏出手机拨通了于敬的电话。
“喂,严阴郎?”于敬似乎在外面,陆陆续续传来车辆的喇叭声。
严阴郎没有任何寒暄问候,直奔主题:“沐阳为什么休学?”
“……沐阳休学了?”于敬也很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