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嬉笑着出大门准备回教室,没走几步,就瞧见沐阳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门口,正往里走。
“哟!这是给我们的吗!”赵麟眼睛一亮,率先迎过去,低头嗅了嗅,满意道,“真香啊!”
沐阳笑道:“对啊,送给冠军们的,恭喜你们赢了比赛!你们谁接?”
宋一茗是队长,自然是他接过来,“这花放哪儿?”
“放班上啊!”赵麟说,“奖状也得贴起来,这可是我们的荣誉啊!”
大家不约而同地围过来看这么一大束花,用香槟桔梗、蕾丝花、跳舞兰、郁金香、浪漫泡泡和金色海岸组成,主调以黄、橘为主,用浅黄色的雾面纸包装,在系上一个蝴蝶结,温柔又向阳,看起来心里就暖洋洋的。
沐阳趁着大家看花的时候,挪到严阴郎身边,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班长,恭喜啊!我就知道你能赢的,你知道自己最后那个三分球有多帅吗?”
严阴郎眼底的落寞散去,被愉悦取而代之,乌黑的瞳仁亮得像黑珍珠似的。
他的嘴角浅浅地勾着,低声说:“不知道。”
沐阳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拉下口罩,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是那种…移不开眼的帅。”
严阴郎呼吸一滞,黑眸深处流光暗涌,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了一下,觉得耳朵烫得厉害。
他的反应在沐阳的意料之中,沐阳笑得更欢了,眼里藏着狡黠和顽皮,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小狐狸。
严阴郎比赛时没慌没乱、被人欺负时没慌没乱,唯独面对沐阳时,被他的三言两语扰得心神不宁,口干舌燥。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交头接耳,说着这样暧昧露/骨,有种刺激的、隐秘的欢愉。
“沐阳真有心啊!”夏杉啧啧赞叹,“今晚一起吃饭?”
沐阳的视线从严阴郎脸上收回来,重新把口罩戴好,“不了,放学后我还有事儿呢。”
夏杉不悦道:“能有什么事儿啊?之前我们每次训练你都来,也算是我们的见证人了吧!早就视你为一份子了,现在有啥事儿比大家一起庆祝更重要的?”
“是啊沐阳,一起吧。”吴嘉旭说。
赵麟也说:“我定的大包厢,多你一双筷子的事儿。”
“谢谢各位好意,谢谢谢谢。”沐阳冲他们点头哈腰的,歉意地说:“今天确实是不行,我爸爸待会儿就要来接我去奶奶家吃饭,今天奶奶过生日。”
他这样说也不好勉强,老人家过生日嘛,确实比他们的庆祝更重要。
大家一起回教室,这两天没上课,书包根本不用收拾,提着就走了。
沐阳好像挺急的,匆匆忙忙地离开,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严阴郎被篮球队的同学们拉着,兴致勃勃地前往吃饭的地方。
餐厅是赵麟选的,韩系的装潢,没有大厅,全是包间榻榻米。服务生穿着韩服、踩着木屐,迎客时说着韩语。
“这地儿是我爸爸合伙开的,”赵麟走进去书包一扔,气宇轩昂地坐下,“所以我们家算半个老板,今天晚上敞开了吃!全部记我账上!”
他们这一行十来个小伙子,全都被赵麟的豪气阔绰给惊呆了,纷纷上去给他捏胳膊捏腿儿的,眼里闪着金光。
“麟哥,求抱大腿。”
“麟哥,这力度合适不?”
“麟哥,您这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吧?我何德何能遇到您这样的好哥们儿,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他们把赵麟恭维得很受用,赵少爷财大气粗,胳膊一挥,菜品上了个盆满钵满,饮料酒水随便点。
宋一茗蹙眉道:“吃得完吗?”
“怎么吃不完了!”赵麟用生菜过着肉,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含糊糊地说,“咱们这么多人呢,全是男生,瞧不起我们的战斗啊?”
“就是就是!”夏杉唆了好大一口拉面,喝了口啤酒,“咱们辛苦一个月了,吃顿好的怎么了?哎?严阴郎,你这是干嘛?”
众人依言看过去,只见严阴郎正拿着水壶朝碗里和杯子里倒水,用滚烫的茶水把餐具清洗了一遍,然后倒进垃圾桶。
严阴郎:“消毒,你们要吗?”
“你也太讲究了吧?”候补队员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严阴郎没理会他们的嘲笑,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比赛后的喜悦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大家今晚似乎格外的激动,一顿胡吃海喝,捧着酒瓶唱兄弟,干什么还非得拉着班长,说看不惯他格格不入的沉默样儿。
向来沉稳、淡然的班长被他们闹得也喝了一些酒,欢声笑语萦绕耳边,情绪会不自主地跟着调动起来,嘴角一直勾着笑,还会被吴嘉旭他们的黄色笑话闹得面红耳赤、跟着他们放肆大笑。美食、朋友。
这两个普通的词汇,却能带给人最纯粹的快乐。
酒足饭饱后他们决定去唱歌,严阴郎不喜欢ktv里迷乱的感觉,随便找了个喝多地借口,溜回了家。
在包厢里闹得汗津津的,晚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凉意,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不少。
月光皎洁,繁星四起,严阴郎节约惯了,顺着滚滚江水,伴着月色走回去。
到家才十点半,他靠在电梯间揉了揉酸软的脖子。
自从他开始兼职后,再也没有这么早的回过家了,而且又没有作业,他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顺便摸摸许久未碰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