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咽不下这口气,七班凭什么这么嚣张?上午我还听人说,上次那姓严的和另一个在办公室羞辱我们班主任。还说我们二班的的不如他们一班。妈的,我看今天放学就把他们拉进树林打一顿!”
吴度嘴里叼着烟,手腕还缠着绷带,冲着韩兴说:“你不是以前最爱找姓严的麻烦吗?现在怎么不找了?怎么?进局子关了几天,现在怕了?”
韩兴懒懒的靠着墙,立体的脸部轮廓隐在迷蒙的烟雾后,眸子半眯着,“敢情进去的不是你?我想找谁麻烦是我的事,需要给别人解释什么?谁打你的就去找谁,别他妈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
他说的很平淡,一点情绪都没有,是站在绝对顶峰对下面一切的事物的不屑。
谁也惹不起韩兴,打架打不过、比家势也比不过,对于这样的人哪怕一起同流合污,心里也会有几分忌惮。
烟雾从张元的嘴里喷出,被烟熏过的嗓子有些哑,轻蔑地问:“上次一串六,这次等他一串几?”
吴度拧着眉,把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一脚踩灭,“我他妈咽不下这……”
“沐阳、严阴郎,你们在里面吗?”
吴度的话刚说一半,被一道询问声打断,紧接着走进来俩人,与里面的六七八个叼着烟的面面相觑。
“咳……”赵麟被满屋子烟味呛了一下,难以置信地说,“你们这是抽烟还是放火啊?”
这群人真行,群架的事才过多久,现在又开始聚集抽烟,还真不怕被老师抓。
“关你屁事。”其中一人恶声怼回去,“赶紧滚。”
赵麟皱着眉头,挥了挥空气里的烟,“我们找人。”
有人不耐烦地说:“这里没你要……”
话音未落,最里面的隔间开了,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只见严阴郎手里拿着一瓶水,平静的站在门口。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议论后……
被他们骂得无下限的人突然出现。
所有人一脸懵逼,压根儿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关键又是七班那个。
赵麟问:“沐阳呢?”
严阴郎无视旁边怪异的眼神,平静地说:“在这,刚吐过,人不舒服。”
韩兴和张元的目光同时落在严阴郎脚边的腿上,张元眉头微蹙,面色不善。
“怎么回事?吃坏肚子了?”赵麟大大方方的走进去,见人坐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焦急地问:“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生病了?怎么还坐在地上啊,严阴郎你怎么照顾人的?”
沐阳解释:“我不太舒服在这坐会儿。”
清悦的嗓音变得沙哑粗糙,语气虚弱,好似生了一场大病。
“你嗓子又怎么了?”赵麟垮着脸伸手去扶他,“这才十分钟没见,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沐阳身体提不起劲儿,起了两次竟然没起来,脑袋发晕,烟味不断地往鼻子里钻,让他的胃又开始痉挛,推开赵麟趴在马桶边干呕。
严阴郎脸色微变,上前帮他拍背。
“卧槽,你怎么了啊?”赵麟被沐阳额头上的冷汗吓到了,“吃坏东西了啊?”
张元冷眼看着,脚尖踢了韩兴一下,“开窗。”
韩兴将厕所的窗户打开,冲那群人说:“都把烟掐了。”
新鲜的空气驱散了烟雾,室内变得清爽不少,不再有令人窒息的封闭感。
众人依言照做,只有吴度没动,他心里憋着气,又是面对七班的人,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鼻喷出,嘲讽道:“怎么?这人是你俩祖宗啊?又是掐烟又是开窗的,他要是死了是不是也要把人供起来?”
此话一出,严阴郎脸色立刻冷下来,给沐阳拍背的手停住,眸里迸着寒光,胸膛起伏着。
张元反应最直接,一脚踹过去,动作狠辣利落,吴度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张口闭口死不死的。”张元冷声说,“我倒是可以先让你死一死。”
吴度难掩震惊和错愕,没想到张元会直接动手。
他和韩兴关系不错,平时还会一起吃吃饭、打打游戏什么的。韩兴和张元基本形影不离,自然也就熟悉了。大家在一起骂别人的时候多了去了,偶尔开开玩笑互怼也没什么。
现在只是借着他二人的行为讽刺七班的那个病秧子而已,张元竟然毫不留情,踹的他五脏六腑破裂般的疼。
“你嘴巴放干净点。”宋一茗盯着吴度,“大家都没什么深仇大恨,给自己留点口德。”
“深仇大恨?”吴度举起绑着绷带的胳膊,好笑的反问:“我伤成这样你说你没有深仇大恨?”
宋一茗冷冷的,“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吴度横眉瞪眼:“你他妈再说一遍?!”
沐阳头晕目眩,耳鸣声绵长持久,外面的争吵让他心烦意乱,伸手去拉严阴郎的手。
严阴郎就在他旁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我想出去。”沐阳在他耳边小声说,声音涩的不行。
严阴郎扶着沐阳的胳膊,把人架着走出走出隔间。
直到现在沐阳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下,他脸色发青,嘴唇青白,脚步踉跄虚浮,汗水打湿了他额间的头发,精神很虚弱,呈现出一种非常不健康的贫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