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他取名字?他怎么会取名字?
况且这是沐阳救下来的狗,取名字也轮不到他这个冷眼旁观的外人。
前台小姐催促道:“随便取一个就行,不用太复杂。”
严阴郎很为难,犹豫着说:“叫…木木……”
“木头的木吗?”
“嗯。”
沐阳救的狗,叫木木应该没什么问题。
前台小姐:“好的,挂号费20,请问是现金还是扫码?”
严阴郎一愣,这个数字让他这个闷葫芦都下意识的问了句:“多少?”
前台小姐字正腔圆地又说了一遍,“一共20,请问是现金还是扫码。”
“……现金。”
他以前生病去医院挂号时费也就5元而已,狗狗看病竟然是人的四倍……
严阴郎拿着单子去急诊室时医生已经在帮小狗检查了,沐阳站在门口神色担忧。
严阴郎从饮水机拿了个杯子,将自己只喝了一口的豆浆倒了一杯给他。
“谢谢。”沐阳接过杯子眼睛一直盯着里面,语气越发气愤,“现在的小孩真的太过分了,他爸妈、老师没教过要爱护幼小吗?居然把这么一条小狗这么欺负!我当时就该狠狠揍他们一顿!”
严阴郎不会安慰人,单调地说:“别生气。”
“你挂号怎么这么久?遇到问题了吗?”沐阳问。
严阴郎说:“她问我小狗的信息。”
“你怎么说的?”沐阳从他手机拿过挂号单,没等严阴郎开口,率先呛了一下差点把豆浆喷出来,“咳咳……木木?你叫它木木?”
严阴郎茫然:“怎么?”
“你这……”沐阳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以后叫木木的时候,是叫它还是我啊?”
严阴郎:“它。”
“……”沐阳瞪着他。
严阴郎眨眨眼,没懂其中的联系:“?”
沐阳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瘪嘴。
算了,木木就木木吧,这呆子……
没一会儿医生出来了,沐阳赶紧走上前问:“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医生摇头,“情况不太好,它太小了,只有三个多月。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染上了细小和感冒。”
沐阳手掌紧握成拳,眼眶有些发红,“能救吗?”
“细小可以治,软组织损伤可以养好,”医生语气平缓,“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是它太小了,营养没跟上抵抗力也不行。不过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的,刚刚在里面已经帮它输上液了,观察几天看看反应。”
医生带着他俩到隔壁,为了避免细小传染,木木被放在单独的玻璃箱里,细细的小爪子上扎着针头正在输液。
木木完全是蔫儿的,有气无力的趴在柔软的小毯子上,时不时咳嗽两声,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原本应该活蹦乱跳的小生命此刻却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让人心疼不已。
沐阳心情低落,问医生:“这几天只输液吗?它能不能吃东西?”
医生说:“能吃东西当然是最好的,说明在好转康复,但它现在吃不进去,我们刚刚试过了。”
沐阳着急问:“那怎么办?如果一直不吃岂不是会饿死?”
医生安慰道:“你别着急,现在让它先输液。吃东西方面我们会想办法的,比如把营养膏挤在它鼻子上,狗狗鼻子很敏感,它觉得不舒服会伸舌头舔,这样的话能把营养膏吃进去。如果后面情况好转的话它会自主吃东西的。”
“如果它一直不吃东西是不是意味着情况恶化?”沐阳沉声问。医生点头。
沐阳心里一沉,难过的看着玻璃箱里的小生命。
“你放宽心,生命是顽强的,它自己也会努力求生。”医生笑道,“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和前台加一下微信,我们每天会把狗狗的情况发给你。”
“行,谢谢。”
“这是给狗狗输液的明细,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去缴费吧。”医生打量了一下二人,“你们是学生吧?需要联系大人来吗?”
“不用,我一会儿去交钱。那木木就麻烦您了,请您务必尽力救治。”沐阳接过单子,眼里是化不开的忧伤,“它的生命才刚开始。”
“放心,这是我们的工作。”医生缓解气氛扯开话题,“它叫木木?名字真可爱。”
沐阳有些不自在,尴尬的瞪了一眼严阴郎。
严阴郎:“?”
后面还有好些动物等着就诊,医生把情况给他们说清楚后就离开了。
沐阳站在玻璃箱前疼惜的看着小狗,喃喃地问:“你说它能活下来吗?”
严阴郎的目光落在那一小坨身上,不知怎的,从他赋予它名字开始,这条小狗在他心里的意义和最初就不同了。
它不再是一只畜生,而是是有名字的小狗。
它和这万千世界里的可怜人一样,拖着虚弱的残躯可怜的求生。
沉默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涉及生死无情,没有人能在这个永恒且冰冷的事情前坦然,悲伤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能活。”严阴郎开口,简短的二字里透着笃定的语气。
沐阳一怔,茫然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救了它。”严阴郎看着沐阳的眼睛,“这是它活下去的全部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