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兴的嘴角破了皮,铁锈味在嘴里萦绕更加刺激他的狠厉,“操你妈的,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张元察觉到了韩兴的暴怒和想动手的意图,意识到事态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再没有刚才冷眼旁观的随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韩兴,别——”
张元开口晚了,韩兴气昏了头,体内的暴怒因子刺激着大脑,已经习惯了动手的身体先他大脑一步———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耳光在这混乱的场面中响起。
韩兴处于盛怒中,没有因为他是沐阳而收敛力道,用的十成的力气打了过去,扇起了空气中一道凌厉的风。
沐阳直接被打倒在地,剧痛从脸颊处蔓延开来,连带着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左脸通红,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烙在上面。
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咙,沐阳瞬间清醒,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膛里跳动,指尖不可控的发抖。
“你疯了!你打他干什么!”张元失控的喊着。
韩兴慌了神,放开了严阴郎退了几步,“我…气昏了头。”
严阴郎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刚转身就彻底僵在原地。
沐阳坐在地上,衣服沾满了灰尘,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他的脸很红,却红不过他鼻下的血。
鲜红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出,把沐阳的指尖、衣服染红。他仰着头胡乱的擦拭,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严阴郎愣愣地看着沐阳,耳边所有的声音褪去、周围的光景急速倒退扭曲。
他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他的眼里只有一个被鲜血染红的沐阳。
第22章 【我想见你】
“陈老师,这说不过去吧?!”邓琳满脸怒气,在办公室指着面前的二人破口大骂,“这就是你管的学生?这才开学多久?!把我班的一个按在地上摩擦,一个直接打进医院了!年纪轻轻就偷钱,以后出了学校还想干嘛?!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直冒冷汗,言语讨好陪笑脸,“邓老师,我给你道歉,真的给你道歉,这是我严重失职。”
“你别给我道歉!给孩子家长道歉吧!”
校长办公室里一个低三下四,一个颐指气使,两个都面红耳赤,只不过一个是气的,一个是羞的。
“是是是,”陈老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一定道歉,肯定道歉。”
邓琳怒道:“道歉就完了?!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以后杀人犯法了,就道个歉就行了吗?!”
陈老师求助地看向校长。
坐在棕色商务办公椅的男人安慰道:“好了小邓,我知道你很生气,冷静一下,陈老师事先也不知道。”
“别说这么多废话,直接说怎么处理吧!”邓琳不吃这套,冷硬地说。
之前报了警,这这件事确实惊动了警方,但碍于学校的口碑和面子,摆平了警察,只说是孩子之间的打闹,钱没有丢。
家丑不可外扬,其他的处决自然得关起门内部处理了。
对于这个结果7班是不满意的,也包括邓琳。
他们的班长被打成了这样,另一个更是流着血去了医院,流鼻血对别人来说只是小伤,但邓琳知道对沐阳来说是多大的问题,所以才会在校长室不放过3班班主任。
于校长说:“韩兴和张远两人请家长,记大过,在下周一的例会上全校批评,写一千字的检讨,在例会上念。”
“就没了?”
于校长语气沉了几分,“邓琳,你要以学校利益为重。”
邓琳冷笑一声,“行,于校你这样的处理方案我接受了。”
还没等于校长和陈老师松口气,邓琳又说:“我接受了不代表沐阳家长会接受,您日理万机没功夫看每位学生的家里背景吧?”
于校长脸色一沉。
“沐阳的父亲是刑警。”邓琳加重了几分语气,“在职刑警,据说还是队长。家长这关您自己过吧,我恕不奉陪。”
说完不等两位男人的反应,邓琳摔门而去。
严阴郎在医务室坐着,老师帮他消毒处理伤口,手指已经完全红肿了,微微用力就钻心的疼。
之前烫伤的痕迹还没完全好,这下又是伤上加伤,左手包的严严实实,彻底像个粽子。脸上的灰尘和细碎的石子被一一清除,右脸是好几道长短不一的血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医务老师用生理盐水消毒,伤痕不算太深,等它自己结痂愈合。
他衣服上和手上沾上了血迹,老师正在用双氧水替他消毒擦去。
他手上没有外伤,这血迹不是他的。
严阴郎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红彤彤的手,血污已经干成了块,成了深深的砖红色。随着一点点擦拭,雪白的棉花上留下更刺眼的乌红。
鲜红和纯白交错,严阴郎眼前全是沐阳满脸血迹斑驳的样子。
一种阵痛的心悸从心脏深处传来,宛如最鲜嫩的软肉被尖锐的器物狠狠扎下般的剧烈疼痛。
严阴郎呼吸急促,身体开始颤抖。
“你怎么了?”医务老师担心地问,“手指疼了吗?”
“沐……阳……”严阴郎的声音很沙哑,就像很多天没有喝水似的干涩。
医务老师了然,“你是说另一个孩子吧?别担心,他去医院了,只是流鼻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