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许方池就是吃他这一套,转头看他一眼,视线落到他青黑的眼底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时,心还是瞬间软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提前和我说一声嘛?害我白担心!”
沈别序昨天也是被气昏了头脑,在看到江岁澜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休息室门口的那瞬间,胃里一阵翻滚,只觉得嫌恶,连带着头也疼起来。
他怕流言乱传,所以首先留下了那几个和他一起看到江岁澜出现的项目负责人,然后当机立断报了警。
原以为很快就能结束这件事情,但万万没想到江岁澜这一进警局居然还查出来他吸了毒,此外还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史。
沈别序作为主要目击者和被抓了以后还死咬着他不放的江岁澜有间接关系的人,自然被留下来做笔录了。
他是以江岁澜非法窃取他们公司信息报的警,但其实自从上次江岁澜在h市出现之后沈别序就隐隐察觉到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查才发现原来江岁澜已经用各种手段跟踪、监视自己很多年了。
他本来就已经在收集证据打算把江岁澜送进监狱的,就算是进不了监狱,精神病这一条就足够他一直待在精神病院再也没法来打扰他和许方池的生活。
不过现在再叠上吸毒这个buff,事情就变得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了。不用沈别序再出手,江岁澜的后半生也不是在戒毒所就是在精神病院。
沈别序没有瞒着许方池的意思,他一问他就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托盘而出了。
许方池听到后眉头拧的死紧,面色也很不好看。
是不生沈别序的气了,但心里多少有点膈应江岁澜的做法。
沈别序沉着脸说:“他吸了毒后神智不太正常,所以才花了好大一笔钱买了公司的通行卡进来,把我的衣柜翻得一团乱。”
之后沈别序就把他那一柜子的衣服全部都给扔了,而且他都不知道江岁澜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眼下这些还只是许方池所知道的,而且现在沈别序也是有了去彻底断绝往来的能力才能把事情解决的这么干净顺利。
可大学时候的沈别序呢?那时候的他又该是历经着怎样的骚扰,却无能为力。
许方池的心里一疼,登时什么气都没有了,也不再说江岁澜的事情,转移话题:“我刚听说你还开了好几个员工?”
沈别序说:“没有好几个,只是那个把卡卖给他的人,还有两个看着陌生人进我的办公室却没有阻拦的助理。”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我不相信你连发个信息告诉我的时间都没有。”许方池想到这个又来气了。
沈别序看了他几秒,突然和没骨头似的倒向了他。
许方池还以为他突然晕了,吓得托住他的头才发现他是睁着眼睛的,登时想推开,但在看到沈别序眼里的疲惫时终究还是把下意识推开的手收了回来,换成了轻轻托着他的头部。
沈别序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脑袋枕在许方池的大腿上,用这样暧昧又依恋的姿势仰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低声说:“从昨天开始头就很疼了,又在警局做笔录坐了好久。一晚上没睡,头又疼,很累。”
“头疼?”许方池的心也跟着拧起来。
他记得结婚的时候沈别序确实说过自己头疼,还说自己有肩周炎。
许方池一直以为沈别序是乱说的,毕竟他们结婚以来沈别序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甚至在某些时候好的出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沈别序原来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坚不可摧。
许方池和父亲母亲住在一起的时候,父亲因为总是要做些体力活所以肩膀和腰也总是酸疼。他就开始跟着网上学按摩,常给父母亲按一按,手法也慢慢练出来了。
眼下见沈别序真难受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质问他,垂眸手法轻柔的开始给他缓解疼痛。
“吃药了没?”许方池问。
沈别序说:“没有,那种药吃多了容易犯困。”
许方池便不再说话,一心给他按摩了。
“你练过吗?”沈别序突然问。
“嗯。”
沈别序又问:“那也给别人按摩过吗?”
“嗯。”
“……”
沈别序的头又疼起来了,定定看着许方池,眼眸里的光也黯淡下来。
“给谁按摩过?朋友,还是你之前那些相亲对象?”沈别序语气不爽。
听着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了,许方池都觉得好笑,拍了下他的脑袋,无语道:“我有病?我干嘛给相亲对象按脑袋?”
沈别序神色好了些,但依旧是不依不饶:“那就是朋友了?是上次那个人,还是你店里那两个小朋友?”
“……”
许方池真的不想回答他,可不回答估计这人会一直问下去,忍无可忍道:“是你爹!也是我爹!”
沈别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个爹是谁,眸中冷冽的光登时变得柔软。
许方池深感无奈。
许方池的手法太好,让沈别序强撑一晚的睡意如潮水般袭来。
但他现在还不太想睡,在解决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就想和许方池多待一会儿。
“老婆。”
“……”
听到这惊天的陌生称呼,许方池差点吓得把沈别序的太阳穴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