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东门城楼上后,简宁拿出了军用超远视红外夜视望远镜,调好焦距递给了霍锦成。
好家伙,霍锦成瞄一眼,暗暗称奇,拿开望远镜再一瞧,前方影影绰绰一片黄沙,压根看不到城池。可对着望远镜再一瞧,却能清晰看到吉水县紧闭的城门,仿佛近在咫尺,连城楼上来回走动的士卒都看得一清二楚。
丁有田立在霍锦成边上,目光如抛物线一般没入了前方无尽的黑暗中,连同声音都似被染上了浓稠的夜色,“以前城门垛子上只偶尔看到个把人,如今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兵卒,来回走动的都是十几人一队。”
“一队十六人。”霍锦成视线下移,落回紧闭的城门上,眼下两国还未正式宣战,但边境县城已心照不宣停止了相互通商,这还没到落匙时辰两边的城门都早早关闭了。
霍锦成把望远镜给了秦薏帆,他心下虽惊诧简宁打哪搞来的这玩意,却忍着没问。
问也白问,他清楚。
回去的路上,简宁看似无意地问起霍锦成,“你怎会想起要收大俊为养子的?”
“你当我是同情他?”
不是同情那就真有可能是为着阿蛮?如果阿蛮中意的偏偏是她家大宝,以阿蛮的性格到时岂不是要闹翻天?
简宁想想都觉脑阔疼。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以后是个什么情形现在谁也不知道,简宁只得暂且压下这事不再去想。
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想太多也无用,姻缘自有天定,就好像从前她哪里会想到她将来会嫁给一个古人,还是一个她开始抗拒如今却死心塌地,恨不能天长地久和他厮守一生的人!
简宁不由朝丁有田瞟去,察觉到她视线,丁有田也转目看了她一眼,只微一笑,简宁心花就似被催开一般,暖融融的。
到了金冠山脚下,为抄近路,简宁领着他们走了一条荆棘丛生,又多峭壁的小路,这是最近上山采药百姓带她爬的一条道。前面坡有点陡,简宁几下上去后,返身来牵丁有田。
霍锦成见状“啧”了声,他转目去看秦薏帆,“真个新鲜,秦大人可曾见过堂堂男儿连道坡都上不去,竟要一个妇人来牵的?”
丁有田“嗤”了声,上去后理直气壮地道:“我夫人乐意拉我一把你眼气不?气也白气,你便上不来我也不让我夫人拉你。”
“人的能力各有不同,我相公满腹经纶你有吗?”简宁剜眼霍锦成,“他还能让灵族羊大仙都为他所用,你又能吗?”
“当霍某适才什么都没说。”霍锦成足尖一点,跃了上去。
“原就当你放了个屁!”丁有田说着,拿脚尖踹了踹他,下巴朝还在坡下的秦薏帆点点,“别杵着了,拉薏帆兄一把,你当就我一人上不来呢,有点眼力介成不?”
秦薏帆已笑呵呵地伸过手去,霍锦成这下尴尬了,想说点啥来弥补一时又想不出,索性黑着脸啥也不说,直接将他一把拉了上来。
几人离洞穴还有两箭之地,几只灵宠都嗅到了他们的气味,骚动起来,只是都没敢再擅离岗位,只搞出点小动静表示知道他们来了。
秦薏帆前回来已经看过那些武器,霍锦成还是头回看到,当看到整齐摆放的两排xl激光狙,他眉一扬,侧目看向简宁,“这不是你从前就用过的暗器吗?敢情令师也是灵族?”
有关简宁幼年时得遇隐世高人,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学会了神奇的医术和武功,霍锦成始终觉着难以说服自己相信。倘若她师父是灵族那么就说得通了,灵族嘛,都能化身为人了还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我只知道我师父是隐世高人。”简宁可不会就着他的话顺水推舟,那样一来她师父就成了灵族,等于说她师父不是人,她不是大逆不道吗?
这样的事她绝不会干!
半月后,月国给大宴朝下了战书,来使极其傲慢嚣张,扬言他们大月国国师将会在城外摆下一阵,给宴朝一个半月的时间,若一个半月内宴朝无人能破大月国国师摆下的阵法,须割让十五座城池,另赔银十万两,还有上万匹丝帛及大量古玩瓷器等。
简宁听来使念罢气笑了,那裴汐沅怕不是疯了?
丁有田也一阵冷笑,“回去告诉裴汐沅,让他洗洗睡了,梦里啥都有,滚吧!”
“慢着!”简宁沉下脸,“不能让他就这样回去,割下他一只耳朵,好让月国人清醒清醒!”
来使听了她这话非但没被吓着,反得意地晃晃脑袋,嘿嘿笑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这耳朵你怕是留它不得!”
“放屁!”丁有田冲童八斤几个摆下头,“夫人既说了,还不拖下去,两耳都给我割了。”
二愣子率先扑了过来,他们几个早就气得须发怒张,当下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将那使臣给拎了出去。
须臾,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月国来使血糊糊的被扔出城门后,霍锦成才得到消息,他匆匆赶回县衙,看罢战书,牙齿咬得咯咯响,“无耻至极!简直厚颜无耻!”
尼玛!谁说不是呢,想入侵连个正经借口都懒得找,直接摆下一阵,你破不了就要割地赔银,这种强盗逻辑简直太踏马毁三观了!
简宁剁着肉馅心里咒骂着侵略者,恨不能将来犯者全部剁成肉泥方解恨!
当晚,霍锦成带上战书连夜飞抵京城,次日沙场点将,永康帝亲临,原定二十万精兵增至三十万。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京郊城外官道上,粮车队伍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
三日后,巳时正,平南王率三十万精兵,在百姓们的夹道欢送声中开拔了!
大宝和大俊两个小兵娃子身着戎装也在队列里,为让自己显得威严点两人都紧绷着脸,目不斜视,忽然右侧街道旁,一身穿杏色衣衫的小少女自一群百姓身后探出头来,脚边还跟着一只帅气拉风的黑色银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