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上的另一个字迹回应道:好啊。
孟为鱼就在旁边画了一个爱心。
再往下翻,这本笔记本上交错着两个笔迹,偶尔还有隔空对话写在本子的角落。
孟为鱼默默捂住自己的脸。
光是看这里的对话,他的态度比沈舟渡积极多了。
孟为鱼望向那颗画得歪歪扭扭的黑色爱心,倒是能猜出自己那时候不是真的在撩沈舟渡,大概只是他随便态度的作派。就像是他发现有人在看自己,总是忍不住朝着对方笑一笑一样。
“啊,怎么能上当呢!”孟为鱼对沈舟渡怒其不争,“这么拙劣的手段,为什么要上钩!”
沈舟渡就是咬上他随处乱扔的鱼钩子了。
孟为鱼恨不得把自己就是沾花惹草的标签贴在自己的身上,时时刻刻展示给沈舟渡,大声发出警告。
不要上当!不要上当!不要上当!
可惜,人是不能穿越时空的。
在笔记的末尾,沈舟渡用他的字迹在孟为鱼的对话旁边也画了一颗爱心,宣告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瓦解,变成了孟为鱼这个无情猎手下的又一无辜猎物。
孟为鱼拨弄着头发,看着蓝色圆珠笔画上的一颗爱心,实在是猜测不到沈舟渡当时的心思。
按照他记忆中少年沈舟渡的秉性,要画上这么一颗爱心给压根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不知道需要经历多少心理挣扎。
孟为鱼收起笔记本,把盒子重新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回归原位。看着东西一样样占满盒子,他最后把那份见证了沈舟渡没有挑破心思之前的涌动,珍贵地放回这个原本的地方。
东西一直都在,等想要了解的人将其翻出来查阅。
就像孟为鱼忘记了的记忆一样。
雨后,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比起之前还要熠熠生辉,清新的空气涌动到从前烦闷的角落,不少打工人在中午休息时间走出钢筋混凝土制造出的自由囚笼中,暂时与这份干净明亮成为一副移动的画面。
与天空下的明媚形成看强烈的对比,城市高处的某间房间黑暗的气息四溢,沈舟渡皱眉拿着手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
和他聊天的人连发了几条语音过来道歉。
“我知道,我明白了,我清楚了,你和孟为鱼没有要离婚,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看到的截图就是发给你的那一条,其他的没有了。”
“我也给你找到了第一个发截图的人了。”
“不要再发神经了,你真的太可怕了。”
沈舟渡不听劝,正准备去找始作俑者的茬的时候,他的手机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来电人显示的是老婆大人。
沈舟渡冷峻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就在他打算接电话的时候,那边挂了。本来要划开接听键的手指顿住,又一次被所爱之人耍得团团转。
紧接着,孟为鱼发来了一条信息: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真的很罕见。”以前除非沈舟渡报备了自己不能接电话的时间,其余时候,孟为鱼是想要联系他就联系他,不管他在做什么。
沈舟渡二话不说,直接回拨过去。
“喂喂喂,沈舟渡。”孟为鱼慵懒随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孟为鱼。”沈舟渡喊完,穿着皮鞋的脚在地面上原地踩了一下。
这个对彼此的称呼,好像回到他们两个人的少年时代。虽然孟为鱼肯定不是抱着玩play的心情,但是他真的觉得心痒痒。
十七岁的孟为鱼,是他在同样的十七岁年纪,最想要得到,又无法得到的东西。
“我在吃午饭了。”孟为鱼打电话过来,就是告诉他这件事情。
“嗯,找得到筷子,会用微波炉吗?要不要我打电话让王伯过来?”虽然对面的人记忆只是回到十七岁,不是七岁,但是沈舟渡就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
不过他的态度会如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孟为鱼生活方式真的很粗糙,要不是从小到大有人照顾,沈舟渡真的无法想象他过的是什么生活。
“不用,我已经要吃饭了。”孟为鱼嫌弃他把自己当成没有自理能力的人。
沈舟渡笑了一声,然后又嘱咐道:“小心不要伤到手了。”
“嗯啊。”孟为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
“所以呢,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沈舟渡把话题转回来。
“没有什么。”孟为鱼的语气随便,“就是你说隔段时间和你联系一下,我猜午饭时间你应该有空,所以告诉你,我要吃饭了。”
“你要是想联系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沈舟渡别有用心地说这句话。
孟为鱼表示:“不要跟我打情骂俏。”
沈舟渡笑了,到底为什么在这种方面,他才反应那么快?
孟为鱼沉默了一下,然后发出别扭的声音,“你呢?在吃饭了吗?”
沈舟渡闻言,本想要继续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想到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瞬间皮笑肉不笑,告诉孟为鱼:“不吃也没有关系,我今天真是气饱了。”
“嗯?”
“不是生你的气。”沈舟渡立马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