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政眼睛里期待的光灭了,失望透顶。
其实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现在同床共枕,杜庭政的手都不敢随便摸他一下。
“睡茶水间,客厅沙发,或者任意一间卧室。”蒋屹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因为是初犯,所以酌情处理,过了十二点就算明天。”
也就是说,十二点以后他就可以回卧室睡觉。
杜庭政看着他。
“以后不要撒谎。”蒋屹问,“有意见吗?”
杜庭政唇缝一动,就被他打断了:“有意见憋着,不接受调解。”
于是杜庭政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嘴。
蒋屹第二天去上班,早晨醒的时候杜庭政还在睡。
因为他昨夜超过两点才回卧室休息,蒋屹没在卧室里洗漱,去隔壁的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干净,又回去把衣服换好。
出门以后金石正守在门边,蒋屹顺手把门轻轻关上。
“早呀。”蒋屹跟他打招呼。
金石受宠若惊地回复:“早呀,蒋教授。”
蒋屹心情很好地点头,金石不明所以,跟着他一起往楼梯那边去:“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
蒋屹笑意加深了些,没回答他,反而交代:“他也醒了,你等他几分钟吧。”
金石乖溜溜地退回去,拿着文件重新站到了卧室门边。
下楼以后蒋屹跟正进门时的褚官锦走了面对面,蒋屹朝他礼貌地点头,褚官锦却好似见鬼一样,盯着他打量几眼才敢确认什么似的问了一声:“怎么是你?”
蒋屹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不然呢?”
褚官锦啧了一声,又问:“昨天你没跑啊?”
蒋屹这次没回答,意味深长地转过身,朝着餐厅走去。
直到褚官锦走上楼梯,那视线都还时不时地落在他后背上,一直到看不见为止。
褚官锦加快脚步,径直上了二楼,几步到了杜庭政的门前,伸手咚咚连着敲了几下门。
金石惊讶地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早褚总怎么来了?”
褚官锦手里拿着一把包装好的花店老板说代表‘消失的爱’的黄玫瑰,另一只手里捏着张金卡:“来看望你们杜总。”
金石摸不着头脑:“我们杜总挺好的。”
刚说完,卧室的门一动,杜庭政拉开门,睁着睡眼从黑漆漆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褚官锦这么一副架势,不由脚下顿了顿,才彻底站到明亮的走廊里。
“我看到蒋屹了!”褚官锦指了指楼下,犹不敢置信,“怎么他昨天没跑吗?”
“……”这戳到杜庭政的痛点,他没说话。
褚官锦:“他昨天不跑,预备哪天跑?”
杜庭政没好气暼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没接话茬。
褚官锦跟着他往外走,为了防止他乌鸦嘴说出更扎心的话来,下楼梯时杜庭政问他:“吃早饭了吗?”
“我哪有心思吃早饭,”褚官锦跟在他后面,“来的路上我已经打算好了,如果他真的跑了,不用你动手,我去把他抓回来,先打断腿再说。你只要坚持住,别发疯就可以了。”
“那一起吃吧。”杜庭政说。
“……”他平静的不像话,褚官锦退远了些,将他打量几遍,确定他既没有要疯也没有要傻的迹象。
路过转角时,杜庭政突然说:“我想跟他求婚。”
“……”褚官锦怀里的黄玫瑰摇摇欲坠,被他顺手插到转角摆着的古董花瓶里。
“谁跟谁求婚?”他震惊地说,“骗婚吧?他想分你一半家产。”
杜庭政一顿,停下脚步看着他。
冷冷地视线中夹带着冰霜一般,一眼就要冻死人了。
褚官锦张了张嘴,摊开手表示自己的无辜,手里还拿着准备约杜庭政一起去做大保健的金卡。
杜庭政顺手拿过来扔进垃圾桶。
“喂,”褚官锦趴着封闭式垃圾桶上面的缝隙望了一眼,后知后觉道:“对,结婚也行,这算婚前财产,肯定要提前做财产公证的,签个协议什么的,而且国外的结婚证,在国内背地里其实很好操作……”
正说着,蒋屹简单吃完了早饭,从餐厅里出来,正跟他们走了个对头。
褚官锦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是圈里结婚财产公证这算是基本操作,除了前几年融圣集团北开源结婚把股份一并拆给对象,并且公之于众,断层多年还没有第二个能舔成这样的。
杜庭政看着蒋屹,期待他能说点什么,毕竟昨晚老老实实在茶水间里待到了凌晨,应该算是‘表现得好’。
蒋屹彬彬有礼地点头微笑了一下,与他们错身而过:“你们忙,我先去上班了。”
杜庭政目送他离开,褚官锦也跟着一起看,直到他背影消失,才干巴巴地问:“他听见了吗,我刚才说的?”
“你说呢,”杜庭政烦躁道,“自己追不上老婆,就来搅合别人的。”
“说谁呢?”褚官锦逐渐大声起来,“谁说我追不上老婆,你干什么非要这样说?”
“没错!”褚官锦一直文质彬彬的,天塌下来都游刃有余,然而这句话似乎是戳到他肺管子,开始气急败坏地无差别攻击,“我就是追不上老婆,怎么了,总比你老婆跑了还要打断你的腿要强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