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丛开着车, 兜来转去带着他去了条小巷子,进了一道平平无奇的门, 才发现里面装修的古香古色。
“可以呀丛,”蒋屹打量着四周, “以前没来过, 看着不错呢。”
鹤丛看了他一眼,领着他进其中一个小亭子里。
两人相对坐下,点好菜后, 鹤丛又起身坐到他旁边。
“想好怎么说了吗?”鹤丛问。
“想什么?”
“想你费这么大的劲, 你到底要干什么?”鹤丛说,“心理医生说再晚点要出大问题, 还好及时干预。我预感十分不好, 你直接跟我摊开说吧。”
“我不费劲出不来啊,”蒋屹说, “他就是这样的人,狂妄自大,高高在上,让他低头很难。学会尊重人,改掉坏习惯,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少废话,”鹤丛打断他,“你低低头,早就出来了。他不尊重人,他有坏习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教他学这个干什么?”
蒋屹张了张嘴,鹤丛:“自己栽树自己乘凉啊?”
蒋屹噎了噎,一时间无言以为。
“你别是疯了吧??”鹤丛拍了一下桌子,忍不住道,“他除了长得还行,身材还行,有钱,他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我还在想呢!”蒋屹连忙安抚他,给他倒水,“走一步看一步,哥哥,不要着急。”
鹤丛喝了一口水,再也喝不下去,推去一边:“你怎么当初不干脆捅死他呢?”
蒋屹看了四周一眼,小声说:“……我怕坐牢。”
鹤丛盯着他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直到老板把菜端上来,才缓上来一口气:“饱了,不吃了。”
“吃嘛,”蒋屹给他夹菜,“我以后不跟你提他了。”
正说着,蒋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偏头看了一眼,立刻接了。
“祝老师?”蒋屹率先说,“这么快拿到消息了。”
“嗯,”祝意在手机里说,“听见北开源他们聊天提到了,打个电话试一下。”
“还好吗?”他询问道,“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暂时没有,”蒋屹说谢谢,又问,“他们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祝意说,“之前我给北开源列了一张名单,不许跟上面的人走太近。杜庭政在名单里,一段时间没联系,最近又联系上了,他们凑一块没好事。”
“不过你能好起来,总归是件好事。”他停顿了一下,“虽然我一直觉得这个办法不是最优办法,战线拉得太长了。”
蒋屹忍不住问:“你认为的最优办法不会是捅自己一刀吧?我不行,我真下不了手。”
“长痛不如短痛。”祝意说,“比你这个应该是强一点。”
“强不了一点,”蒋屹反驳他,并且试图拉鹤丛下水,“让医生说,哪个办法更好一些,丛?”
鹤丛张了张嘴,惊觉这个世界还是疯成了自己不理解的模样。
“挂了吧,”医生撑着头说,“我听不下去,我怕我忍不住骂人。”
挂断电话以后,蒋屹把手机铃声打开,想了想,单独把杜庭政的手机号拖入了黑名单。
鹤丛有气无力道:“怎么好像周围的人都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了?”
“不仅,”蒋屹叹了声气,打开手机上金石发过来的电子报纸版面,“很快就不止周围的人了。”
鹤丛拿过来看了一眼,惊道:“这什么意思?”
“报纸要印发了。”蒋屹说。
“这可不能发啊,”鹤丛立刻阻止,“一旦发了,你俩就锁死了,以后你还怎么开始新生活?”
蒋屹倒是很无所谓,又把照片都看了一遍,松了口气:“看不清我的脸,真的发了,也影响不到我,应该只会影响到他。”
他想了想,又犹豫了一下:“我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再提一下吧。”
鹤丛一副头疼的模样,饭根本吃不香。
蒋屹搓了搓手指:“我以后能天天找你吃饭吗?”
“现在能,下个月我出差,回来再继续。”鹤丛拿出手机来,“学术交流会,要提前买飞机票。”
“我跟你一起去。”蒋屹说。
“那我连你的一起买好。”鹤丛订好票,把消息发到他手机上,“正好开会完可以玩两天再回来。”
蒋屹想了想,用杜庭政的卡给鹤丛转过去一笔钱。
鹤丛看了他一眼,蒋屹解释道:“旅游基金。”
中午吃过饭,下午在医院里守着鹤丛,直到下班,蒋屹的手机都没有再收到杜庭政或者金石的电话。
吃完晚饭,从餐馆里出来,司机正等在路边。
蒋屹跟鹤丛挥手告别,俩人又拥抱了一下,鹤丛说:“希望你能快乐。”
“会的,”蒋屹跟他摆摆手,上了车,“明天见,哥哥。”
回到杜家,刚一进门,管家就迎上来:“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蒋屹说,顺口问,“你们吃过了吗?”
他以前是绝对不会问的,更早一些的时候倒是会问,管家怔了一下,立刻回答:“我们也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