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卡在我手里,”杜庭政说,“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证据这不就有了。”
“你找到蒋屹了?”北开源问归问,也没有太惊讶,只是恶狠狠地说,“还等什么明天,马上我就去找你拿,今晚我就要让祝意哭着认错!”
下午的时候听金石说蒋屹发烧了,问他要不要过去看看。
杜庭政看了他一眼:“你也想去?”
金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有点想去,相处了那么久,都是熟人了。”
杜庭政打量着他,手上横着根通体黑色的钢笔,搭在中指上:“只是熟人?”
“……啊,啊?”金石想了想,不敢提之前他们一起选同性可以结婚的国家的事情,严格来讲,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在他跟前提‘蒋屹’两个字,也只有金石才能沾边说几句,“我也不知道。”
杜庭政好似并不在意他的答案,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晚上跟朱家的人喝了酒,本来他不打算去小桑林那里,金石又进来在他耳边说蒋屹烧没退,也没有吃药。
杜庭政事情没谈完,面不改色吩咐道:“你去,跟他说,不听话就拆了他房间里的投影。”
金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杜庭政说。
金石迟疑了几秒钟:“蒋教授是一个两小时午休都要约朋友吃饭打球的人,总这么关着可以吗?”
杜庭政看着他:“你说可不可以?”
金石缩了缩脖子,闭上嘴不吭声了。
他很久没有见过蒋屹的人了。
上次杜庭政来的时候,派他去做别的事,而且杜庭政又严令禁止他私下单独见蒋屹。
金石进了门,见保镖和医生都在客厅里站着。
医生主动走过来,说:“石哥,不让我们进门啊,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这怎么办?”
金石走上二楼,医生和保镖都跟在他身后。
到了蒋屹的门前,保镖上前开了锁,门刚刚被推开一条缝,就听见里面的人不耐烦道:“出去。”
金石让其他人留在外面,自己进去,关上了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蒋屹睁开眼看了一眼,见来人不是杜庭政,有些失望,但是勉强坐起身,喊了一声:“金石哥。”
金石在距离他有些远的地方站定,看了桌子上的饭菜一眼,问:“怎么不吃饭?”
“身体不舒服,”蒋屹说,“饭菜也不合胃口。”
金石:“想吃什么你可以跟保镖说,让保姆去做。”
蒋屹摇摇头,垂下眼睛。
他萎靡了很多,之前有一段时间他精神状态很好,整天总是乐呵呵的。
现在不同了。
金石怀疑他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他本又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就像温室里的花骨朵,一点风吹雨打都经受不住,未开放就要凋零了。
金石忍不住问:“蒋教授,你到底怎么了?”
蒋屹以为他问的是为什么不吃饭的事,无精打采地重复了一遍:“生病了。”
金石顿了顿,继续说:“是你设计,给鹤医生留下信。”
蒋屹抬起眼,扬着下颌望着他,没有反驳。
金石说:“你要解释啊。跟大爷说,说你没有想要逃,没有留下信,你为什么不解释?”
蒋屹脸色苍白,被烧地眼睛发红。
金石深吸一口气,走去桌边倒了一杯温水,拿到床边递给他。
蒋屹伸手接了,说谢谢,抿了一口湿润干涸的嘴唇。
金石看着他小口喝水,突然问:“我们是朋友吧,蒋教授?”
蒋屹愣了愣,点了一下头。
“那就好。”金石说。
“既然如此,请你回答我,”他说,带着些难受的鼻音,好像快哭了:“为什么把给鹤医生的信又要回去了?”
蒋屹捧着水杯,呆了片刻。
“后悔了,就要回来了。”他喃喃道。
“为什么后悔了?”金石问。
蒋屹一直低着头,半晌转到另一边。
金石追问:“既然决定离开,为什么不做的更绝一点,把信又要回去做什么。鹤医生说是你不想大爷伤心,是这样吗?”
蒋屹沉默了足够长的时间,金石看他的脸色,猜测他此刻烧得应该更加厉害了。
金石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见蒋屹缓缓点了一下头,声音低哑地说:“想让他,至少不会因为这件事再受伤害。”
金石盯住他片刻,松了口气:“我明白,你的缺点,就是太善良。可是为什么不跟大爷说这些?”
“没有意义。”蒋屹补充,“他也不想听。”
金石拿出手机来把这段录音发给杜庭政,又拍了一张蒋屹靠在床头的照片一并发给他。
“先吃药吧,”金石收起手机来,对蒋屹说,“身体要紧。”
蒋屹问:“……他今天不来吗?”
在金石看来,杜庭政来不来,跟他吃不吃药治不治病没有任何关系。
“应该来不了,”他解释说,“大爷最近很忙。”
蒋屹点点头,慢吞吞地说:“好吧。”